下午,傅行深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牵着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楚归梵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家指的不是帝景苑,而是傅家别墅。
傅行深拉着她进门,食指屈起亲昵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别这么看我,带你回这里是因为明天你的傅叔叔和妈妈就回来了。”
“真的吗?!”
楚归梵激动地捂住嘴巴,扑过去抱住他,“我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
傅行深轻笑:“身上的伤藏好了,别被她发现。”
楚归梵身上最严重的伤口就是小腿上的划伤,现在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其他都是一些磕碰弄出来的青紫淤痕,并不严重。
这母女俩也真是的,暑假的时候是妈妈为了藏手腕的割伤才跑去瑞士疗养,秋天来临,藏起伤口的人却变成了女儿。
“东西我让人送了一点回来,放在你的卧室,你看看有没有缺的,有的话我让人去买。”
“好。”
回到阔别好几个月的卧室,她推开门,里面非常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应当是傅行深让人提前打扫过。
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一圈,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回来,这个住了三年的卧室,竟然给了她一点陌生感。
她有点怀念在傅行深家里的小卧室。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顾洄。
原来的手机被绑匪扔掉了,这个新的是傅行深帮她买的。
楚归梵皱起眉头,挂掉。
这次的绑架她思来想去,总觉得疑点重重。
为什么绑匪宁愿相信顾洄会给钱也不相信傅行深呢?
就因为听说傅行深非常厌恶她吗?
可是,再怎么厌恶,她好歹是他名分上的妹妹,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她被撕票吧。
顾洄又打了过来。
楚归梵想了想,按下接听:“有事吗?”
她现在连顾洄哥三个字都不肯叫了。
“楚楚,你被绑架了?!”
“......”
都过去五天了,他才来问,是2g网吗?!
“嗯。”
若不是警察突然找他谈话,他确实不知道楚归梵被绑架一事。
傅行深担心事情传到楚令秋耳中,将这件事压得死死的,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再者,一个女孩子被四个男人绑架,传出去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对她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受伤了吗?严重吗?”
顾洄的声音听上去好像真的很担心她,可是,她被绑架的当天,不是给他打过电话吗?难不成那个女人没有告诉他?
“我没事。”心里有疑问,楚归梵不想憋着,直接问他,“我被绑架当天,绑匪拿我的手机给你打过电话,当时是一个女人接的,事后她没告诉你吗?”
顾洄握紧拳头,“我当时....”
你当时在洗澡。
楚归梵默默在心里腹诽,死也无法忘记那个女人百转千回的声音。
她生死攸关,他逍遥快活。
楚归梵轻叹:“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理解,但我因为你没接到电话受罪也是真的。顾洄,同样的话我说过很多遍,现在我最后说一次。”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傅叔叔那里,我也会去说清楚。”
电话挂断。
顾洄面色萧索,五天前的下午,他和温怀月在西海岸餐厅吃饭。本意是想和她彻底了断,中途出现意外,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当时手机放在桌上没拿。
所以...楚楚打来的求救电话,是温怀月接的?难怪她那么生气。
这么大的事,温怀月,居然一字未提!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楚楚遇到危险,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而不是傅行深吗?
顾洄眼神变幻莫测,满脸懊悔,最后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想要得到楚楚的原谅,恐怕只有揪出幕后黑手才有可能了。
***
晚饭没有去外面吃,傅行深煮的面条。
楚归梵简直像他的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转来转去。
面条清汤寡水的不肯要,非要加辣椒。
“傅行深,我吊了五天的营养液诶。今天早上和中午都吃的白粥,嘴巴里好淡,我就想吃一点辣的。”
“不行。”傅行深不肯动摇,“早上才退烧,医嘱怎么说的?忌辛辣。”
汤底调好了,他拿勺子盛了一点吹凉放到她嘴边,楚归梵皱着眉头尝了口,味道好的让她差点泪流满面。
不情不愿嘟囔了声:“还行吧。”
那语气娇矜极了。
傅行深失笑,给她碗里撒了一点胡椒粉,“这样行了吗?小公主。”
楚归梵眼睛亮亮的,脑袋使劲点了点。
傅行深估摸着要是她背后真有条尾巴,现在肯定摇成螺旋桨了。
吃完饭楚归梵就回卧室画画去了。
今天答应了警察,最晚后天把三个嫌疑人的画像交给他们。
第一张画像画到收尾阶段,卧室门被敲响——
傅行深洗漱完,短袖运动裤,领口露出的锁骨凌厉精致,乌黑短发半湿,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长腿迈动,大摇大摆走进来。
楚归梵捏着纸张,一脸懵呆:“你怎么来了?”
男人凑过去,气息清爽,目光落在素描人像上,拿出手机拍下照片,看也不看她,边打字边慢悠悠道:
“来陪你睡觉。”
那表情轻松的仿佛只是来这里喝杯水一样寻常。
楚归梵:“......”
她呆住,清澈的眼睛望向他。
傅行深挑眉,捏她脸蛋,唇角浅浅淡淡勾起,“怎么,不是晚上做噩梦?”
听了这话,楚归梵以为是昨晚自己做噩梦说梦话,所以傅行深才抱着她一起睡,并不知道他已经抱着她睡了五个晚上。
因此傅行深才会如此落落大方,丝毫不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进女孩子的闺房,还特淡定跟人女孩说‘来陪你睡觉’有什么不妥。
可今晚的情况和昨晚不一样,她那会儿昏迷不醒,迷迷糊糊的,现在精神头可足了!
楚归梵被他直白了当的话语说得有些脸热,把脖子上淡黄色的鱼惊骨举起来给他看,“有它在,我不会做噩梦的。”
男人把鱼惊骨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将它放回原位,摊手,表情极度无耻:
“好吧,是我晚上会做噩梦。”
“没有你,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