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看着自家小姐盯着桌子发怔,还以为又想家了,于是她出声安慰道:“大小姐,听说过几日皇后娘娘会安排诗会,到时宝玉可能会过来,咱们可以躲在远处偷偷看一眼。”
听抱琴提及皇后娘娘的诗会,贾元春捻住簿册的手指停住。
而后转头微笑的对着抱琴说:“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宝玉也到了该参加诗会的年龄,就是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邀请他,毕竟只是二房子嗣。”
虽说弟弟衔玉而生,但二房子嗣的身份无法改变,入宫前,老祖宗很喜欢他,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抱琴安慰道:“明日我去找太极宫的宫女打听下,听说今年玉阳公主也要参加,宝玉要是能娶公主,咱们也不用在这深宫中受罪。”
贾元春微微一笑,没有反驳抱琴的话,这种概率微乎其微,甚至压根就不存在。
陛下也不会允许一个没落的荣国府子嗣迎娶公主。
“你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贾元春对着抱琴吩咐。
抱琴躬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她的离开让房间更加压抑而黑暗,只有远处一抹红烛燃烧。
贾元春终于有时间看看那名为贾琅日记的簿册,也不知是不是东府那个弟弟。
第一页记录的内容便让贾元春流露出赞许目光。
竟还真是东府琅弟写的东西,只因上面写了贾珍。
贾珍不就是东府的承爵人嘛。
当看到贾珍陷害贾琅去边疆从军,贾元春脸上流露出一抹愤怒与担心。
边疆苦寒,多数将士十死无归,这贾珍还真是狠毒,愧为贾家族长!
也不知琅弟在边疆怎么样了!贾元春心中产生浓浓的担心之意。
【贾珍这个狗东西陷害我!一切的账都记在他夫人尤氏身上吧。】
【尤氏那丰腴的身子可是让我看的流口水!】
看到这两句话时,贾元春满目羞红,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琅弟这些年怎么变成这种性格,竟说这种下流的话!也不怕被人看到!
尤氏好歹是他的嫂子,却用言语如此亵渎,简直是流氓行径。
既然是贾珍陷害他,那关尤氏什么事儿。
贾元春强忍着心中恼意继续翻页,青葱玉指轻捻簿册,上面的内容吸引了她。
当见到贾琅斩杀十几名蛮子骑兵时,她高兴极了,想不到琅弟如此英勇。
倒是比小时候强多了。
还记得这小子天天跟在自已屁股后面嚷嚷着等长大要娶自已,时过境迁,他也变得勇武。
几年过去,也不知琅弟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大姐姐。
想到这里,贾元春眼眸流下两行清泪,宫闱生活让她失去了太多,也为那个腐朽的贾家牺牲了太多。
甚至不知荣国府中,还有没有人记得她这个大小姐。
现在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再有机会见贾琅一面,也算是缅怀曾经的岁月。
【这皇帝老儿真是小气,帮他保住了女儿,竟还只给我一个伯爵!也不提把女儿嫁给我!】
【到时候我也做个驸马试试,虽说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是公主,进了我的房间也需要张开嘴.....】
看到这个内容,贾元春双手不自觉颤抖,琅弟竟如此英勇,在边疆立下大功,被陛下封为伯爵。
仔细算算,他摇身一变,应该是整个贾家爵位最高的人。
那个自小跟在自已屁股后面嚷嚷着娶自已的小屁孩能成长到如此地步,这让她很欣慰。
但总是胡说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说什么公主到他房里!这才刚刚是大白天,倒是会做梦上了。
贾琅要真是能娶公主,那还真是他的福分,哪能是这副态度!
等到见他时,定要说教一番。
只是还有与他见面的机会吗?想到这里,贾元春整个人变的悲观起来。
【终于要回神京了,挣了个伯爵回去也是极好的,信国公还帮我运作了兵部侍郎的官职,可真是前途无量。】
【回去之后首先要朝圣,还没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可以顺便与他说说大姐姐的事儿。】
【大姐姐入宫已经五年,想来在宫中的日子过得也清苦,不忍心她在里面继续受罪!】
【看看能不能让皇帝老儿给个机会,将大姐姐从宫中接出来,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从皇宫中接个人出来总是不过分吧。真是好久没见大姐姐,也不知她是不是又漂亮了。】
簿册上很快浮现出一行行文字,贾元春仔细阅读后,眉梢挑动,脸上浮现一抹高兴神色。
琅弟竟还想着自已呢!
也不指望琅弟能将自已接出宫,只希望能够见他一面便是极好的。
如今琅弟封了爵位,袭了官职,会不会还像小时候那样粘着自已。
想到粘这个字,贾元春额头发烧。
如今他们都各自长大,自已也过了待嫁之年,再与琅弟粘在一起,着实有些不合适。
而且总感觉琅弟性格很奇怪,连大嫂子都惦记,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让人笑话!
.......
玉溪宫,玉阳公主正躺在床上看簿册,当看到这次的内容竟还没有提到她,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大姐姐?
那坏蛋在宫中竟还有个大姐姐,玉阳公主好奇不已。
当看到贾琅打算将她的大姐姐接出宫时,心中暗想,还有点良心。
如今有了爵位,还不忘想着儿时的大姐姐。
但看到贾琅打算拿自已与父皇交易,玉阳公主嘴里嘀咕,“竟把自已当做与父皇交易的筹码,可恶!”
旁边侍奉的宫女知画见到公主这个状态,无语扶了扶额头。
最近公主老是这样自言自语,她都以为公主得了癔症。
很想找太医过来看看,但又怕公主不配合,只能作罢。
嘀咕过后,玉阳公主又开始烦恼,那贾琅不会是将自已给忘了吧?
这几次写的内容都没有提到自已,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的名字。
“呸!”玉阳公主红着脸娇嗔,努力驱赶脑海中想法。
她可是堂堂玉阳公主,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武将而露出这种哀愁的心思呢!
他不过是变相的救了自已一次,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可从来没有想见贾琅的心思,绝对没有!
正当玉阳公主躺在床上进行天人交战时,知画缓缓开口,“殿下,今早上太极宫送来此次参加诗会的名单,让您看看还有没有漏的人。”
说完话,知画递了张宣纸给玉阳公主。
接过宣纸大致扫了眼,玉阳公主疑惑的问道:“这名单上怎么没有新晋忠勇伯贾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