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琅说这些忠心的话,隆武帝心情大好,朝堂上都是与自已作对的文官,真是好久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忠臣,所以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听到隆武帝的夸赞,贾琅微微躬身,语气谦卑的说道:“为大周尽心,为陛下尽忠乃是微臣之准则,微臣自当应多多努力。”
隆武帝点了点头,心中还想说些勉励的话,但不好说出口,怕说多了,让贾琅生出骄傲心态。
于是御书房内,又一次陷入到了宁静,君臣二人谁都不言语。
贾琅仔细观察了下隆武帝的表情,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应该心情不错。
他大着胆子问道:“启禀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今日微臣进宫前,荣国府老太太托我问一句,我那珍大哥犯了什么罪行,能否看在祖宗功勋的份上,饶过他一命?”
听贾琅提起贾琅,隆武帝满脸惊讶,据他所知,这贾珍好似与贾琅还有什么过节。
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为贾珍求情,心胸宽广呀。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隆武帝缓缓开口道:“近些年,朕察觉神京勋贵形势越发放肆,违背了太祖封爵的初衷,贾珍的品性更是不配爵位,大行奸淫掳掠之事,让宁荣二公蒙羞。为二公颜面,朕决定将其拿下,并剥爵。”
“昨夜朕思考良久,想到忠勇伯也是宁公之后,为宁公之宗祠香火不断,朕决定将宁国府赏赐予你居住,望爱卿勉励,勿犯贾珍之罪行。”
听到这话,贾琅心中惊喜,他正愁怎么搞贾珍,却不想皇帝亲自出手,还将宁国府送给自已,如此陛下,如何不让人爱戴呢。
虽然心中喜悦,但贾琅深知君臣之道,他开口回绝道:“微臣有一三尺小屋尚可居住,倒不如将宁国府财产尽数充公,而救我大周百姓于水火之中。臣每日见到神京灾民便心痛不已,恨不得家财散尽,让他们喝上一碗裹腹之粥。”
说话间,眼角还漏出一抹湿润泪水,看的隆武帝一阵感动,暗中感叹,天下竟有如此忠臣。
若是不奖赏些东西,怕自已心头都过不去。
思考片刻,隆武帝也没想出能奖赏贾琅什么东西,国库空虚,说话都没底气。
最后他只能开口说:“爱卿不必如此,你既有报国之心,朕深感欣慰,但你乃我大周之忠勇伯,不可如此寒酸。稍后朕会下一道圣旨,宁国府所有财产悉数归你,但爵位不可保留,这是对神京所有勋贵的警告。”
“还望爱卿继承宁公祠堂,替朕上一道香火以表歉意,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宁公在天之灵原谅。”
隆武帝说的悲天悯人,不知道事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好皇帝,但实际不过是拿他人之物做嫁衣。
贾琅虽然心中明白,但还是躬身行礼,用虚伪的忠君爱国样子说道:“陛下切勿为难,只要我大周所有君臣合作,定能度过这次难关,再现太祖之辉煌。”
贾琅拍的这个马屁可是把隆武帝给哄的开心。
自登基以来,隆武帝一直以太祖为标榜,希望将挽大厦于将倾,但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外敌与党争让他心累,周边还有兄弟仇视,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么舒服的话了。
“陛下,不知可否饶过贾珍一命,他毕竟是宁公之后。”贾琅对着隆武帝求情。
但表情上却丝毫没有求情该有的样子。
隆武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贾琅话中意思,有些事情贾琅不好亲自出手,倒是可以成全他。
隆武帝开口道:“贾珍之罪行不可轻饶,流放两千里已经是朕思考良久才得到的惩罚,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怕其他勋贵心中没有敬畏之心。此事不必再提,改日我亲自去给宁公请罪。”
得到这句确定的话,贾琅心中大石头落下。
不用自已出手,自然是极好的,也落得个好名声。
“还望爱卿不要为这些琐事缠身,应当尽快去兵部报到,大周缺少你这样的人。”隆武帝对着贾琅提醒。
贾琅点头称是,并且保证会尽快去兵部。
见一切都已经谈好,隆武帝也没有留贾琅的必要,于是对着贾琅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贾琅又行了个礼,很识趣的退出。
门外,夏守忠将御书房内的对话全都听在耳中,见到贾琅出来,他笑着打趣,道:“想不到忠勇伯竟有这副忠臣之心,陛下很欣慰,还望继续为陛下效忠。”
得知眼前太监的身份,贾琅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对着夏守忠客气的说:“一切都是公公引荐,公公大恩,贾琅没齿难忘。”
说话间,又朝着夏守忠衣袖间塞了一锭银子,让夏守忠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
暗道这小子懂事,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对宫内的事情门清。
夏守忠刚要招呼小太监带着贾琅离开,贾琅又开口,“夏公公且慢,我有一事拜托公公帮忙,还请您给打听个人,叫贾元春,我唤作大姐姐。”
夏守忠摸了下手中的银锭,思考一番道:“宫中人太多,忠勇伯要是不嫌弃,我需要慢慢打听,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见夏守忠答应,贾琅借着话语进一步与夏守忠拉近关系,“公公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琅哥儿即可,不必如此见外。”
夏守忠也有意拉近与贾琅的关系,于是叫了声琅哥儿,各自心中达到了满意的结果。
索性现在闲着没事儿,夏守忠便带着贾琅往宫门外走去,行走过程中也能说话拉近些关系。
熟知陛下秉性的他已经知道,这位叫贾琅的年轻人,极有可能会得到陛下的重用。
“不知琅哥儿打听贾元春要干什么?皇宫内的事儿还是要小心些。”夏守忠对着贾琅提醒,他怕贾琅打听到人胡来。
这样的话,便也连累了自已。
贾琅笑了声,道:“倒是也没什么事儿,贾元春乃是我西府的大姐姐,小时候时常接济我,若不是大姐姐帮助,我可能就冻死在小巷里。听闻她进了宫,我想着向陛下求道旨意放她回宫,也算是得了解脱。”
荣国府内没有传出贾元春封妃的消息,想来她应该还在宫中熬日子,与其将来在宫中不明不白的死去,倒是不如接到宫外,至少能保住性命。
对于这位大姐姐,贾琅心中也有一股特殊的情感。
听贾琅解释了原因,夏守忠微笑道:“原是因为这个,琅哥儿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尽量替你打听,若是此人身份微不足道,我便可做主给放了。”
也算是送了贾琅一个顺水人情,将来自已失了圣宠,贾琅也能拉他一把,夏守忠便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