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三说:“我找高巨才。”
他听到郝三直呼高军长的大名,
不过再仔细看,才看清郝三穿的上将军服。高巨才是中将军长,这级别郝三比高巨才高,那么直呼其名也理所当然。
但是这个小军官纳闷,他看郝三也不过二十多岁,和自已年纪相当,自已在军中也算是升的不慢的了,自已才弄一个少校,可是这位怎么这么年轻就是上将,不过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多问,忙说:“高军长的办公室在二楼上,我带你去。”
这个门厅很大,在这个门厅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楼道。那个小军官带着郝三从左面的那个楼道上去,在这个楼道对着的地方有一间大办公室,在这个办公室的门上写着“副军长室”。
其实在这个二楼上在右面的楼道也对着一间和这个办公室一模一样的大办公室,那里写的是“军长室”。
那个小军官说:“长官,高军长就在里面,我这就带你进去。”
郝三挥挥手说:“不用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吗?我自已进去就行。”
那个小军官说:“还是我带你进去吧!万一我不带你,高军长责怪我待客不周,我要挨骂的,挨骂倒是小事,我怕撤职。”
郝三一笑说:“你走吧!没事情的,你不会挨骂,也不会被撤职。”
那个小军官不解的问:“为什么?”
郝三一笑说:“我是南京新派来的战区副司令,当然了也是你们新来的军长郝三。”
那个小军官兴奋的说:“你就是郝军长。”
郝三一笑说:“有假包换,你去吧!”
那个小军官又敬礼说:“军长好。”
然后离开了。
郝三推开了高巨才办公室的门,朝里走去,他打眼看了一下这室内的陈设。
这室内正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方桌子,在这个大桌子旁边放着几把椅子。
在一处墙上放着挂着一张吴哲省的大地图。
在一个角落放着一张办公桌,在桌子上堆着一些东西,在那张桌子后面还有一张椅子。
在椅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校长的戎装照片,在照片上校长精神焕发,神采奕奕,面带笑容,和蔼可亲。
高巨才呢?由于中午喝多了,他便靠着椅背躺在那里,他闭着眼睛,头往后靠,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两只脚叠在一起就放在桌子中间。
郝三过去,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然后冲着高巨才轻声叫了一声:“巨才兄。”
高巨才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听到有人叫他赶紧睁开眼,他一看是郝三,再看看自已这个样子,他也觉得在郝三面前有些失态,他赶紧把两条腿从桌子上放下来。
急忙站起来笑着说:“郝兄弟,你怎么来了,我困了,刚迷了一会,你就来了,真是让你见笑了。”
郝三赶紧说:“巨才兄,自已兄弟何必见外呢?”
高巨才笑着转移话题说:“郝兄弟,中午在胡司令那里吃饭,我明明见你醉了,不行了,搂着王副官走了,我还想你下午有事,可是怎么你又来了。”
郝三笑着说:“兄弟的酒量还行,喝个十瓶八瓶的没有问题。我是战区的副司令,当然,我也是新一军的军长。我和战区的领导们喝过酒了,是不是也该和我们新一军的兄弟们喝上几杯呢?”
高巨才一听赶紧说:“那是,那是,走,我们到军部的西餐厅去喝上几杯。”
郝三一笑说:“巨才兄,光我们两喝酒可不行,也得叫上下面的旅团长们一起喝喝酒。”
高巨才听了心中不悦,他想:中午喝酒的时候,郝三是说过新一军的事情他不管,可是这一时三刻没过,郝三又来要和旅团长们喝酒,看来这个郝三不好对付。
不管高巨才怎么想,不过毕竟郝三是战区副司令,还是新一军的军长,官比高巨才大,高巨才也不好说什么。
而是对着门外喊:“赵副官,赵副官。”
高巨才的声音不小,这传出老远。
过了不一会儿,就听门外有人喊:“报告。”
高巨才说:“进来。”
接着们开了,从外面走近一个看样子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这小伙子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仪表堂堂。
这个小伙子不认识郝三,他只认识高巨才,他向高巨才敬礼问:“高军长,你有什么吩咐。”
高巨才苦笑着说:“赵副官,我不是你们的军长,我只是你们的副军长,这位才是你们的军长郝三。”
高巨才是一个及没有城府的人,他肚里不藏事情,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大大咧咧的,不过其实这种人是很好对付的。
赵副官听了赶紧给郝三敬礼喊道:“军长好。”
郝三还没有说话,高巨才先说话了,高巨才说:“人家是兼任的军长,人家的本职是新五战区副司令长官。你叫人家军长把人家叫小了。”
赵副官一听这话,满头冒汗,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赶紧又敬礼喊:“郝司令。”
郝三一笑,挥手说:“赵副官,别紧张,你叫我什么都行。我看你有二十七八的样子吧!”
赵副官赶紧说:“我二十八了。”
郝三笑笑说:“我今年二十五,你比我大三岁,要论岁数,你叫我兄弟都行啊!”
赵副官听了赶紧说:“是,长官。”
高巨才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赵副官,你都快三十岁了,怎么一点心都不长啊!人家让你叫他兄弟,是说他比你小三岁都上将军衔了,你比他大了这么多,你才混个少尉军衔。你丢人不丢人啊!别和郝司令比,就是你和人家的副官比你都差不是一点半点,人家的副官可是上校副官。”
高巨才几句话把那个副官说的蒙了,一下子呆在那里,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郝三看到赵副官的窘态。
郝三笑笑说:“赵副官,你去通知下面的旅团长,到军部的西餐厅,我们一起喝几杯酒。”
赵副官赶紧说:“是。”
于是下去通知了。
这新一军原来下辖三个师,九个旅,二十七个步兵团,一个军部直属的炮团,一共近四万人。可是进入吴哲省和日本人一仗打下来,四万人只留下不到八千人,军级干部和师级干部活下来的只有高巨才一人,九个旅长死了七个,活下来的还有两个,建制完整的部队只有一个没有参战的炮团。除去炮团外其余的人则暂分成四个团,每个旅管辖两个团。所以赵副官只通知两个旅长和五个团长。
时间不大,这几个旅团长便都去了西餐厅。
赵副官见人都来齐了。
他才到高巨才的办公室里叫郝三和高巨才。
西餐厅就在军部二楼西面,没走几步就到了。
西餐厅房间不大,不足二十平方米,不过布置的倒也富丽堂皇。
壁纸,包的窗套。
不大的空间里一张桌子倒是不小,在这张桌子旁放着十把椅子。
赵副官安排好了座次。
在正位空着两张椅子。
在离门口的末尾也空着一张椅子。
赵副官把郝三和高巨才安排到正位,然后就要离开。
郝三说:“赵副官,你别走,这不还有一个空位吗?你也坐下吃吧!”
赵副官说:“郝司令,我。”
赵副官又看了一眼高巨才,高巨才说:“你看我干啥?郝军长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吧!我是副军长,在军长面前我可说了不算。”
这可说的赵副官又一次尴尬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来高巨才说:“你快坐下吧!别好像我不让你吃似的。”
赵副官刚要坐。
高巨才喊:“你坐下干啥?你还不快去叫食堂的人给上酒上菜。”
赵副官这才又站起来出去叫来食堂的人端上来酒菜才又坐下。
落座后,高巨才说:“各位,今天叫大家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叫大家来喝喝酒,吃吃饭,同时也认识认识咱们新一军的新军长,这位……”
高巨才说着用手一指郝三接着说:“这位就是咱新一军的军长郝三,郝学弟。”
高巨才介绍郝三,一会“郝军长”,一会“郝学弟”的似乎有些别扭。
不过他说话也没有人敢打扰。
高巨才继续说:“我叫郝军长是学弟,这倒是实事求是的。因为我是黄埔一期的,而郝军长呢?他是黄埔十八期的。其实不仅我,我们在座的很多人也可以叫郝军长学弟。赵旅长是黄埔六期的,王旅长是黄埔八期的。不仅旅长,就是这五个团长中也有两个是黄埔的李团长是黄埔十二期的,郑团长是黄埔十三期的,都比郝军长年长,都算是郝军长的学长。其余三个团长一个是云南讲武堂的,两个是保定陆军学校的。还有赵副官,赵副官也是从黄埔学校出来的,他是十五期的。我们呢?出来早,在军队里混的时间长,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可是我们没有郝学弟官大,郝学弟不仅是我们新一军的军长,还说新五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堂堂的国军上将,既然郝学弟来上任了,那么我们就请郝学弟来讲几句吧!”说完高巨才先带头鼓掌,其余的人也跟着鼓掌。
郝三似乎骑虎难下,不讲几句也不行了。
郝三笑笑说:“各位兄弟,咱们边吃边说,刚才高学长说得全是事实,句句在理,不过我听他说话好像阴阳怪气的,也许是高学长对我郝三有什么成见。不过无所谓,我真的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咱们在一起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你们说实话都比我大,都是我的学长,也别跟我客气,我在你们面前就是一个小学生,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其实各位学长都是我的师傅。我信奉的一句话是:相逢便是缘分,既然我们能走到一起,说明我们是有缘人,既然都是有缘人,那么我们先喝酒,来,满上,我们先干一杯。”一旁的赵副官赶紧给大家倒酒。
郝三举起杯说:“各位学长,先干了这一杯。”说完郝三一口喝完了这一杯酒,那些人也都喝完了。赵副官又赶紧给大家倒上。
郝三又举起杯说:“场面上讲官职,咱们私下里就不用怎么讲究了。你们都比我大,都是我的学长。这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每人敬大家三杯酒,咱们一个一个来,从高学长这里开始。大家没有意见吧!”
别人没有说话,高巨才说:“好吧!”于是两个人举杯连续干三杯。
和高巨才喝了三杯酒后郝三又夹了几口菜,然后又和赵旅长喝酒,又喝了三杯酒。
然后依次往下喝酒。这九个人,和每个人都喝上三杯,那可是三九二十七杯酒啊!
那部队用的酒杯不小。每一杯足足有一两多,这二十多快三十杯酒足足有三斤多。
喝了三斤多酒,郝三脸涨得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舌头都大了。
郝三说:“各位学长,各位哥哥。我看高军长对我好像又很大的成见,高军长我知道他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不过时运不好,他先当军长,后来当代理军长,后来当副军长。这官是越来越小了。而我呢?从学校毕业出来就当了军长,高军长当然不服气了。高军长战功赫赫,还是黄埔一期的,而我呢?籍籍无名,还是一个十八期的小学弟。我居然官职在高学长之上。高军长没有我官大,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我是黄埔一期的,高军长是黄埔十八期的,我战功赫赫,高军长籍籍无名,他要是官比我还大,我也会生气的。当然了除了高军长还有其他人,那么两位旅长,两位团长,还有赵副官,你们五位学长对我官比你大是不是也有和高军长一样不服气的想法。”
那五个人听了赶紧摇头。
其中赵旅长还说:“郝军长,虽然你是学弟,但你当军长,当战区副司令,授上将军衔,官比我们大,我们真的是没有意见。因为这都是校长安排的,既然是校长安排的,那么校长自然有他的道理。”
郝三说:“赵学长这么想这就对了,若是校长听到赵学长这句话一定会给你一个军长当当的。现在校长很苦恼,因为现在理解校长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高巨才在一旁说:“哼!郝学弟就是嘴皮子好,会巴结人。”
郝三一笑说:“高军长,不高学长,你说我嘴皮子好。这倒是有些道理的,不过你说我只会巴结人,这倒是冤枉兄弟了。我在学校毕业考试的时候,军事理论辩论、战术理论分析、战略构思规划我可都是第一啊!校长给我的评价是难得的军事之全才。只不过实战比武考试的时候出了些差错,我枪法射击不合格,所有几个月后补考才合格的,要我不是补考,恐怕我会早几个月来吴哲省上任的。”
高巨才说:“黄埔出来,打枪不合格还有脸标榜军事全才。”
郝三说:“这还不是因为紧张吗?我各科都是满分,你说要是射击不得个满分,还能对得起校长给我的这个军事全才的评价吗?结果因为太紧张出问题了,考试一共打十枪,我打了五枪,都打在了靶子的正中心,每一枪都是十环,可是我打在别人的靶子上了。你说前五枪是零分,那么你后面五枪都中了十环也还只有五十分,还是不及格呀!所以呢?我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就只有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