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信到得大厅,张弘范已经在此等候。
吕信上下打量张弘范,见他阔面大耳相貌威严,五十上下年纪,只是面有病色。
他急忙走上前去,深施一礼,晚辈吕信拜见张元帅!
张弘范哈哈大笑,伸手搀住吕信,见他身材高大,眉清目秀,忍不住心中喜爱。
“贤侄不必多礼!
犬子在广州蒙冤之时,多蒙令尊大人和贤侄搭救,今日备下薄酒,聊表谢意!还望贤侄海涵。”
吕信拱手施礼,“打扰张元帅真是罪该万死,张公子乃是吉人天相,我等只是略施援手,还望元帅不要客气。”
三人分宾主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弘范见吕信儒雅斯文,有心培养他,“贤侄,犬子说吕公子乃是儒生出身,现今我大元国开科取士,只是对南人未免苛刻,如果贤侄有心于功名,我可给贤侄一个汉人身份。”
原来,元朝开科取士也分三六九等。
蒙古人为第一等人
西亚区域的色目人人为第二等人。
汉人为第三等人。
南人为第四等人。
所谓的汉人指的是原来金朝统治下的汉人。
南人指的是南宋统治下的汉人,身份最低。
开科取士考的也都是四书五经儒家学说。
只是四类人分四类不同的考场。
当然蒙古人考的最为简单。
色目人次之。
南人的最难。
张弘范有心报答培养吕信。
所以说要给他弄一个汉人身份。
这样考试难度要低于南人。
可是吕信志不在此。
他紧忙站起来施礼,“元帅,小侄志不在科举,寒窗十年已经对功名失去了兴趣。”
张弘范听了很是失望。
如果吕信能够考中进士,虽说元朝对文人并不重视,但治理天下必须依靠文人,他和张硅一文一武互相帮衬,也算给子孙留个帮手。
他没有想到还有人不想做官,“贤侄,如果你不想参加科举,我可以推荐你去官府做事,先从吏做起,做上几年,也就和科举一样的了。”
陆荣歉意地摇摇头,“禀元帅,小人志不在做官,而在经商,以后还免不了张元帅多多提携!”
张弘范听他说要经商,兴致立马降下来了,他摆摆手道。“贤侄不必客气,不知道你想做哪一行哪一业?”
吕信见问,当下也不隐瞒,“往昔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如今百业兴旺,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人人安居乐业,我想开一处歌舞馆,为达官贵人豪商巨贾弄一个玩乐之处!”
张弘范听了不由得皱眉,心中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求上进只求声色犬马!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吕信毕竟是张硅的救命恩人。
他面上稍有不愉之色,随之哈哈一笑,掩饰一下尴尬。
吕贤侄果然眼光不凡,开一个歌舞馆也好,也为那些功臣武将整一个找乐子的去处!
他转头对张硅说道,“你尽快找人帮吕贤侄办好汉人符牌,为他寻一个好去处,以求早日开业!”
吕信听了连忙站起来给张弘范敬了几杯酒。
张弘范见吕信胸无大志,再加上病体未愈,随后就兴致寥寥。
吕信见了不便久留,饮了几杯酒,便向张弘范告辞,“张元帅,感谢您为我大摆宴席,只是旅途劳累,小侄不胜酒力,身体疲乏,想早点休息。”
张弘范顺水推舟,让张硅把吕信安排在府中歇息。
张弘范虽然被免了职,但他们家三代都在元朝为官,人脉非常广。
第二日,张硅便带吕信在大都繁华地带寻了一处大院落。
吕信看了很是满意,决定将此院落改成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歌舞馆。
他设计好图纸,就开始找人建房装饰。
在匠人之中,有位名叫赵水的汉子,为人忠厚诚实,吕信对他很是照顾。
这赵水是从南方逃难过来,刚刚到得大都,无以为生,只好帮人抬砖石瓦块,出卖苦力。
吕信就每天多给他一些碎银子,让他给家里买柴米油盐,时间久了赵水对他感恩戴德。
时常想报答吕信的恩情。
吕信想想来大都已经一段时间,还没有向陆荣有过通信,就写密信一封,多给赵水银两,让他偷偷回到广东城,把信捎给兴宋王陆荣。
陆荣看了信件,知道吕信歌舞馆已经快要修毕,希望陆荣快快派歌舞女过去。
当下就重重赏赐了赵水,让他歇息两日就回大都。
让他回去告诉吕信,不日将有人和他联系,让他在大都做好开业准备,耐心等候。
赵水歇息两日之后,就回去向吕吕信复命。
陆荣看准备停当,这一日带着众人直奔港口。
众人到得港口,就见岸边停有一巨舟,上下五层高达百尺,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舵长数丈,一舟可乘数百人,装满了粮食和水,足足可供几百人用上三个月。
陆荣带有小皇上太后茵茵公主张小姐卢小姐丝萝姑娘还有一百名女兵。
二苏兄弟带有一百名侍卫,全都做船夫打扮。
另装有百万斤白糖,还有陆荣制造的各种衣服鞋袜等物品。
船夫们住第一层。
二苏兄弟带着卫士都居住在第二层。
陆荣太后小皇上住在第三层。
茵茵公主等人住在第四层。
女兵们住在第四层。
看看众人上了船,开始扬帆起航。
陆荣刚刚安顿好,正要去看看太后。
未料到有人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嘴里嘻嘻笑道,“你猜猜我是谁?”
陆荣听得她的声音,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识得这个声音正是在门口大闹的流浪丫头。
当时来的时候,自已并没有带她,她是怎么来的。
他心中气恼,自然没有好口气,喝道,“快放手!你怎么上的船?”
云彩公主见他对自已声色俱厉,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已是谁,当下放开双手,委屈的说道,“你堂堂一个兴宋王,怎么说话不算话,你说要带我一起走,结果没有叫我你就走了,你说怎么处罚你!”
说完就气呼呼的看着陆荣,等他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