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抉择
◎你先动的手。◎
隔天。
王华送秦多多。
车从侧门进入, 树影摇晃中看到一栋栋小楼庄重风雅，林荫中经过的路人都带着书卷气。
王华扫了眼楼前车棚。
“二二，你们学院离这远不远, 也给你弄辆车骑？”
秦多多拒绝掉，“我也不会骑呀。”
王华：“？”
“还有人不会骑车。”
自行车不是有腿就会？踩着脚蹬往前一用力就好了呀。
“要不要学？”
“不安全吧。”
秦多多光是想着自行车四周全无安全措施，立马头摇成拨浪鼓。
“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就当是锻炼身体，妈，妈，到了, 就这。”
秦多多指向车窗外。
王华看过去, 却瞧见站在花坛阴影中的叶明赫。
她回头看眼秦多多。
秦多多：“？”
王华看看车外。
秦多多恍然, “我来我来。”
她下车, 从屁股绕到另一边, 拉开车门。
“妈！”秦多多背手做个邀请姿势。
王华：“……”
王华看眼叶明赫, 对方已经发现她们，大步迎上来。
“找你的。”她提醒女儿。
秦多多奇怪地回头，看到叶明赫明显一楞, 很快就恢覆。
叶明赫父亲还在羊城任职。
秦多多扬起笑容, 主动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快开学了，不回羊城报道吗？”
叶明赫有一瞬间以为, 分手只是错觉。
“我……”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缝隙中露出的阳光闪了闪。
叶明赫回神，扯出个难看的笑容。
“我来和你道别。”看到王华, “小舅妈好。”
王华笑笑, 扶着秦多多下车, 几天没见, 之前英俊矜傲的少年满眼红血丝，能瞧出出门前精心收拾过，近距离闻到淡淡的薄荷味道，却盖不住憔悴。
啊，少年郎颓废也是好看的。
“你小舅让你来的？”王华模糊重点，“那正好，省我再麻烦人，行李都在后备箱，多多，你住几户？”
秦多多说：“304。”
老小区建设都是一单元两户。
秦多多住2栋2单元。
叶明赫点点头，拉开后备箱，搬出行李。
王华说：“明赫你慢慢搬不着急，我先上去开门。”
她拉着秦多多打开单元门，让司机下车扶着，避免它自动关上。
行李就全丢给叶明赫。
秦多多迈上楼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妈，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请小辈帮个忙而已，他又没拒绝我。”
“……”
没毛病。
秦多多收回视线，握着钥匙打开门。
玄关摆着高矮柜，同客厅做了隔断，客厅不大，但连着阳台采光好，看起来通透。
厨房丶餐厅同阳台相对，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全都透着新，打开冰箱塞满了各种饮料酸奶。
“明天让李嫂送些食材来，你晚上饿了也能自己动手做点吃的，以后定期找人给你送。”
王华关上冰箱门才想起来问。
“你会做饭吧。”
秦多多摇摇头。
王华：“……”
她早该想到的。
“我安排个人来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我吃食堂就好。”
秦多多还想说什么，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王华没看，拉着人去看卧室。
两室的房间，一间安排成卧房，一间改装成书房，只角落安排了张小榻，用秦多多的话说，以后有合得来的同学留夜，就住书房。
老房子就一个洗手间，夹在两个房间中间。
等王华绕一圈，叶明赫已经把行李全部搬到客厅。
王华道了谢，扭头指挥秦多多。
“该看的我也看过了，你自己住，行李就你自己收拾，我走了。”
也不给秦多多发言的机会，离开时还带走了叶明赫，全程没给两人接触的机会。
走出单间楼，王华招呼叶明赫上车。
“你去哪里，我送你。”
叶明赫摇头拒绝好意，“我出门坐公交就好。”
“我在这还能让你坐公交，走吧，客气什么，正好我去找你小舅，你要不要一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走你肯定摸回去。’
叶明赫：“……”
“谢谢小舅妈，我去火车站，顺路吗？”
“顺路。”
‘今儿就专门送你，你拐南天门我也顺路，我可真是个防守小能手。’
叶明赫神色覆杂。
乖乖坐上顺风车，一路顺到火车站，挥手告别王华。
王华没立刻走，她亲眼看着人进站。
“走吧。”
“去明氏吗？”
“不去。”
明赫上班，她去当吉祥物嘛。
“回……”
家字都还没说出口，包里手机响了。
备注来电是生活助理。
“喂。”
“老板，你有意给三小姐换学校？”
“出什么事了。”
“学校来电，说三小姐带人拿着户口本去办理学籍，学校那已经办理好三小姐留级的手续，现在三小姐这么做，学校不确定您是否改了主意。”
王华想，昨儿三三去她那就是偷户口本。
她怎么知道保险箱密码的。
“她人还在学校？”
“行政老师正拖着三小姐。”
“我现在过去。”
……
王华到时，黄敏君正在和老师闹。
“我已经等了好久，就你这办事能力走后门进来的吧，我证件齐全，你凭什么拦着不许我转学籍！”
“同学，转学籍需要家长陪同。”
“这就是我家长！”
王华视线透过窗户，黄敏君拉着一位男士的胳膊，关系亲昵，态度不耐烦。
两人背对着她，没看到正脸。
王华脑海中却立马跳出来人身份。
紧接着，她就明显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手中限量版铂金包，直直冲着男士的后脑勺飞去。
别！
这包包了角梆硬，会出人命的！
然这次没上次好运，王华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包砸上对方。
“哎呦！”
男士被砸给踉跄，扑在办公桌上，把拽着人的黄敏君都给带跑一步。
“小叔，你没事吧，谁啊！”
黄敏君一脚踢开掉在脚边的包，愤怒转头，就看到王华。
王华双眼里燃起近乎凝化为实质的火苗，直接烧上黄敏君。
“妈，妈，你怎么来了。”她后知后觉，看向一直各种找理由的老师，“是你！”
老师开始也被王华吓一跳，现在却狠狠松下一口气。
“王董，我这边还有工作，要不您先和孩子聊聊，达成一致。”
老师可不敢掺和进去，把办公室留给他们，离开时不忘关上门保证隐私。
咯哒。
门被合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黄敏君求助地抓紧小叔。
王华冷着脸，“过来。”
黄敏君踌蹴在原地不敢动。
黄志民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地转过身。
“敏敏，别怕。”
“过来！”王华一声怒吼。
黄敏君吓得直接躲到小叔背后，抓紧他衣摆。
黄志民：“你吓到她了，王华，你有什么资格生气，真正该生气的人是敏敏，她还是个孩子，这么小你就不让她上学，你安的什么心。”
不让上学？
王华冷笑一声。
“我的女儿，我怎么教育你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
“她喊我一声叔叔，我就不会因为抚养权在你手里而不管她，我哥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会任由你毁了她。”
黄志民向后看，“敏敏，万事有小叔，虽然我拿死工资，多供你一个学生也不是供不起。”
王华气得火冒三丈，浑身发抖。
“黄敏君，你爸死后黄家没要你，你有点骨气就不该再沾他家的边。”
王华：……
这样说就输了呀！
看黄敏君，满脸不服气。
“敏敏，你当时还小，离不开母亲，你爷爷奶奶这才忍痛把你留在王华身边，再一个，你像你爸，打小就像，你爷爷奶奶每次见到你都很伤心，所以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有我一份，你要怪，就怪我。”黄志民声音沙哑。
王华讥笑道，“像爹的有黄敏哲和黄敏君兄妹两个，怎么就只赶我女儿一个。”
记忆中，原身也不是多稀罕女儿被黄家认回去。
可这番区别对待，就很恶心人。
“这是你自食恶果，谁让你嫁进门就把刚丧母的他赶走！我父母习惯了敏哲的陪伴，也幸好有他在，大哥去世后我父母还能把敏哲当成活下去的寄托。”
王华握紧拳头。
她已经开始和原身感同身受。
记忆中，继子没养在身边明明是黄父黄母担心她虐待孩子。
原身当年嫁人还被造谣是插足才得来的婚姻，不然当时还是小老板的王华如何能嫁给高官，很多人都认定是原身使得手段，
王华一扒拉记忆，暗自惊呼。
原身为调查秦万的死，想报仇，有主动勾引有权有势的人。
哪知道误伤第三任丈夫黄志华，见过之后非原身不娶。
当时黄志华和前妻在三年前秘密签字离婚，不知道为什么没公开，偏偏原身前脚定下要嫁人，她后脚死了。
婚礼上黄敏哲看原身的眼神就是在看杀母仇人。
王华心思转瞬，思路虽清晰，耐不住被剧情控制的她只能照本宣科，掉头向黄敏君施压。
“跟我回家，我当做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黄敏君咬着唇，左右为难。
黄志民：“王华，放敏敏自由，我就不追究你砸伤我这件事。”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又看眼黄敏君。
“物证，人证，你因为羊城的事情还在被观察吧，只要你擡擡手，答应办理转学，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王华只盯着黄敏君。
“你要为他作证，告我？”
黄敏君看眼小叔，黄志民眨眨眼。
她松口气。
小叔没想告妈妈。
这么说一定只是想让妈妈改变主意。
迟疑那么一眼，王华就察觉自己恼得更厉害。
“黄敏君，回答我！”
黄敏君咬牙闭上眼不去看王华。
“妈，是你先动手砸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