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坍塌
◎女人的妆是第二条命。◎
王华再醒来, 讶异地发现身边人还在，颇有点不习惯。
她伸手戳了戳人。
嘿！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明渊抓住倒怪的手把人拉进怀里。眼睛也不睁，用情深略哑的嗓音说：“我需要休息。”
“让你折腾。”
“阿华想到哪里去了, 我是想着有好长有段时间都没好好陪阿华逛街了，阿华在说什么。”
“……”
倒打一耙玩得真溜。
不过她最近确实有点闲。
“今天真有空？那陪我去电脑店一趟，我去换个鼠标, 这才几天。”
“睡醒去？”
“你睡吧，我要早起锻炼。”
人上年纪觉少是真的。
王华想锻炼也是真的。
身体本身就不好，还不得多‘保养保养’。
王华不睡，明渊也不躺了, 等他洗漱完发现王华换的是身练功装。
长衣飘飘, 让本就美的人身上多了丝仙气。
“阿华这是？”
“锻炼啊,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明渊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运动装, 没毛病。
王华扫眼时间, “算了, 就这样去吧，快走快走。”
王华一直都挺喜欢跳广场舞的。
在孤儿院时，前后好几个小区, 孤儿院旁边的广场又是最大的一处。
王华最喜欢的, 就是傍晚时分。
婶婶奶奶们拉着音响来到广场，激昂的音乐放出来, 整整齐齐的步伐动起来，热热闹闹的。
她就扒着窗户往广场看，跟着学。
不过早上不适合跳广场舞, 更适合耍太极。
“前几天郝主任来家里, 说附近几个街道合计借着国庆, 一起举办一场重返青春的活动, 特地来家里邀请我。”
郝主任：通知！是通知！
其实就是场运动会，专门为街道老人放松准备的。
“郝主任说我们街道人少，发愁出什么节目。”
住他们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其实瞧不上这小活动，所以郝主任发愁。
人家街道热热闹闹，轮到你一个人都出不来，他们街道办就彻底擡不起头了。
于是，要求一降再降。
“我看李嫂有兴趣，就让她替我们家出战。”
明渊听得认真，也好奇。
“李嫂打算表演什么节目？”
“这不就带你去看。”
然后，明渊就被带到平时很少出入的右跨院。
右跨院最大的那个院子被收拾干净，此时此刻站着一群手拿彩扇的人。
李嫂领头，正在摆弄录音机。
“老板啊，你快来帮我看看，这录音机又卡带了。”
“我看看。”王华示意明渊到一旁竹椅上坐着等，“我看看就来。”
她小跑着上前，打开录音机检查。
“早就说给你换个新的，这都多少年的老古董。”
“还能用嘛。”
“磁带绞坏了，得买新的，今天就先带拆动作吧，扇子都会摆了吧。”
“老板你看看，我们练习得可认真，肯定能拿个一等奖回来。”
“看看。”
明渊背靠着竹椅，因为没有音乐，就看到眼圈一团团彩色跟着一大大二大大的声音转动，多看两眼都觉得花。
他挪开视线，看到站在最前方，笑容灿烂的人。
说好看看的呢。
这一看，直到解散。
王华朝月亮门去时，瞥见坐着的明渊，猛然停下，小跑过去。
“看到没，热不热闹，都是我教的！你不知道我刚使出这一手的时候，李嫂他们看我的眼神都直了。”
“阿华才华颇多。”
“锻炼一早饿了吧，回家吃饭！”
明渊短促一笑，王华听着耳红。
哼！
她不回头看，就什么都不知道。
王华是真跳出一身汗，明渊……明渊直接换掉运动服，不用去公司也不穿西装，拿衣服时瞧见一旁衣架上，最外面挂着一件针织开衫，米灰色，能想到王华穿上后的温柔模样。
拿衣服的手放下，扫一圈发现没有适配的。
该买衣服了。
退而求其次，选了和灰色一家的驼棕色风衣，配低领毛衣。
王华擦着脸走出来，瞧见明渊正在套毛衣。
毛衣？
是了，老了怕冷。
明渊：阿华肯定在夸我和她心有灵犀。
……
吃早饭时，王华没见到黄敏君。
“三三还没起？”
“一早就回学校了。”李嫂正好撞见。
王华点点头。
早饭是烧麦丶炸面窝和糊米酒，小菜是浇汁莴笋和拌豆腐。
经常睡过早餐的闫丽影也起了，被关知家扶着来的。
四四小口啃着烧麦，忽然说：“妈妈，姐夫和小凳子小桌子好像哦，他们扶人就这样。”
“什么？”
李嫂解释，“是小燕子身边的两个太监。”
关知家：“……”
“小混蛋，你新兔子没了。”
“一姐姐！”四四转头告状。
闫丽影象征性地拍一下关知家，“他不敢不给。”
“妈，你看我这地位，都快挤没了。”
王华看他耍宝，“你还指望我为你教训我女儿。”
闫丽影乐得推开关知家，挤到王华和四四中间坐下。
“妈最疼我。”
“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出去？”她看闫丽影穿戴整齐。
“趁着他在家，让他陪我去医院产检，反正也快到时间了。”
王华点点头，快三个月了。
她看向关知家，“一一怀孕，我留她在帝都生，我看着放心。”
“妈不提我也打算求你帮忙的，不然我不在家，她自己在羊城我也不放心，帮佣不比自家人上心。”
“现在不嫌弃每天回家对着冷冰冰的大屋了。”
“才不，我心火热。”
“噗。”
秦多多一口米糊差点喷出去，实在受不住姐夫这越来越黏糊的劲，匆匆两口吃完。
“妈，我今天和威廉约了去工厂，先走了。”
关知家瞧着那背影，“二二刚刚是不是在笑我。”
“吃你的饭。”
四四突然歪头，“五爸，你今天是不是不上班。”
没穿西装！
“对，怎么了呀？”
王华浑身一抖，掐他一把。
好好地学什么小孩子说话。
明渊一动不动。
没用力，阿华还是怕他疼。
四四说：“那我要五爸和妈妈今天一起送我去上学。”
王华冷酷道，“今天周末，你不上课。”
“啊！”
“不然明天？”明渊问。
“可以吗？明天五爸也不上班？”
明渊不想给孩子留下游手好闲的印象。
“我可以和你妈妈先把你送到学校，再去办事。”
王华睨他一眼。
心眼子贼多。
没见他提今天要出门玩，一起带着四四。
四四不知道，四四正开心。
“爸爸妈妈一起送我！”
说者无心，王华却怔了下。
看来没爸这话还是进四四心里去了。
“乖乖吃饭，明天送你。”
“好~”
快乐的小尾音至少拖半米。
以至于王华被明渊牵着离开家的时候，看着四四摆着小手道别，心里涌现一阵内疚，直想掉头回去把人一起给带上。
当然没带成。
明渊抱着人直接给塞上车，拦住她泛滥的内疚情绪。
“阿华，虽然很伤人，可现在对四四来说，五五比你更有吸引力。”
“……你说我比不上一只兔子！”
“阿华今天不能单独陪陪我？”
“……”
王华推开那张卖惨的脸，不再提带四四这事。
“你明天真有空？我不求你对孩子多好，但答应的事情要做到。”
“当然，新村建设已经步入很贵，交给下面的人盯着就好，至于我，有新的项目需要筹备。”
“？”
“亚运村呀，阿华不是也希望我争一争。”
王华来了精神。
“你查出东西来了？”
“恩，图纸是私人设计，非法出图，包工头又偷吃材料款，材料质量都不达标，这楼能建起来都是个奇迹。”
明渊说完，瞧见身边人眉头蹙起，一脸苦恼的小模样，忍不住低头亲在她眉间。
“带你去看场好戏。”
王华根本没听，只喊道，“我画了眉的！”
明渊被推靠在车门上，见王华着急打开包找小镜子，低低地笑出声来。
“阿华真可人。”
王华瞪他一眼，对着镜子发现眉毛没问题，松下一口气。
“女人的妆是第二条命，不准碰。”
谁让现在化妆品都不防水。
“听阿华的。”
明渊起身，唇落在了她耳垂上。
王华不住向后缩，直到退无可退，漂亮的眼睛里又恼又羞。
“你够了！”
“不闹你，到了。”
王华不信，伸手推开他，擡头朝窗外看去，明渊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
窗外是一片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
入目最先瞧见的，就是郁郁葱葱的绿化，以至于门口拉起的红色横幅就特别显眼。
“恭喜各位领导莅临永春四季……这就是那豆腐渣楼盘？”
“恩，今天封顶，吕子阳特意请了领导来参加剪彩。”
王华知道吕子阳，就是从明渊手里抢走亚运村项目的公司老总。
“要下去吗？”
“不用，看看就好，换季了，阿华一会陪我去买衣服？”
“……”
王华不想理她，不顾形象地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反正外面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就瞧见，黑色的红旗小轿车到来，一个年轻男人迎上前，姿态特别低。
早早布置好的红绸，剪刀，还有安排到位的媒体同志。
热闹的介绍后，剪刀剪断红绸，就有人对准吊在两边的鞭炮，准备点火。
王华就亲眼看到，在鞭炮声响起后，领导背后伫立的几座高楼齐齐坍塌。
像是奥特曼打怪兽时碰到的建筑物，支离破碎。
“楼塌了！”
“快跑，快跑——”
王华瞪圆眼睛，张大的嘴巴快能吞下一颗鸡蛋。
“出事了！快去救人！”
明渊按住她要拉开车门的手。
“没事，剪彩安排在门口，小区内的人员全部驱散了，放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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