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橡胶
◎好消息。◎
明渊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王华给救出来。
他想了想, “去把四四养的那窝兔子抱来陪陪她。”
李嫂楞一下，想说老板从来不允许兔子进屋，嫌弃兔子爱掉毛还喜欢随地拉粑粑。
可看到紧闭的房门……
李嫂点点头, 招手喊个人过来。
“去，把四小姐养的兔子抓过来两只，小心点啊。”
李嫂说完, 又敲门冲里面喊。
“四四，先开门好不好，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喂过五五？”
明渊看李嫂在哄，他手机响不停, 便先回书房。
路上打开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
是他爸。
电话接通, 明父就直奔正题。
“人已经找到, 你猜人是在哪找到的。”
“爸。”
这时候还开玩笑。
“啧, 你越大越讨厌, 人在濠江赌场抓到的，输了不少钱，正被赌场的人追债, 人我要来了, 事情结束，你记得带上礼物去赌场拜访一下, 对方是你母亲的世兄，看你母亲面子才同意我将人带走。”
“到时候我备上厚礼，和阿华一起前去拜访。”
明渊听父亲声音精神, 便问候起母亲。
“母亲还好？”
“好, 我们都等着临终前能参加你的婚礼。”
“快了, 您二老好好的, 晚些时间我带你认识您新孙女，四个孩子都很好，你见了肯定喜欢。”
“嗤，说的像是你生的。”
“真是我生的，您老该吓出心脏病来，我先挂了，您儿媳妇还在等我。”
明渊挂断电话，拿起外套离开。
路上，关知家的电话打来。
“被查的那艘船不在公司名下，是私人货船，只是收货的人是公司员工，被抓后直接指认是妈指使，人证是最为难的一个点。”
海关查验货物时，要求进出口货物的收发货人应当到场。
人又是王氏集团旗下物流公司的管理层。
关知家揉着太阳穴，头疼道，“我询问过律师，他说物品偷逃数量不大的情况下，大多是罚罚金，私人货船夹带电器能带多少？撑死十来台。”
关知家心有侥幸。
私人货船能多大，电视那么大屁股，可是很占地方的。
明渊直接打碎他的妄想。
“我找人了解过船上的情况，没有其他物品，全部是电视机，整整两千台樱花牌背投电视机，市价四千元一台。”
整笔交易金额，八百万。
依照律法，偷逃应缴税额在二百五十万元以上的，抓到就是十年盒饭起步。
王华这个年纪，设计的人是奔着人关进去，再出不来干的。
难为对方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货来栽赃王华。
要知道海关扣留的非法货物一律直接充公。
关知家脑子嗡嗡的，一度觉得听错了。
八百万。
他贱卖郑家那点股份都没有八百万。
关知家阴沈着脸，咬紧后槽牙，“我想办法让接货人改口，至少，至少要把妈摘出来。”
明渊没拦他，“律师是不是在你身边？你告诉他，他也是吴平原的代理律师，见到吴平原后，让他把全部事情扛下来。”
“这事就是他设计的，怎么可能答应。”明渊这是急糊涂了。
“他老婆孩子在我手里。”明渊紧了紧领结，温声道，“就原话告诉他，他儿子在濠江赌场欠了三千万，赌场的人正准备卸掉他三条腿抵债。”
“！”
关知家露出笑容。
“等我消息。”
关知家擡头看向车窗外的海关标志，挂断电话后把明渊的话转达给律师知道，心里多了一点底。
明渊这边，也到达目的地。
……
王华被带到审讯室，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生长在红旗下的花骨朵，天生对这些保持敬畏心。
负责审讯的人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王华，负责交接的方伟已经全部都招供了，你现在老实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王华深呼吸，控制着说话速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需要我交代什么？同志，我是集团董事，负责十几家公司的运营，很多年不过问这种小事情了，不信你去问问你的上司，看他记不记得你昨天检查的货品有哪些。”
审讯人皱起眉头，认为王华态度太过嚣张。
“方伟已经全部招工，说你利用货船夹带电器，人赃并获，你再狡辩也没有用，坦白从宽。”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要见我的律师。”
王华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话。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还挺讽刺的，她有一天会用上。
审讯室是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只开了一扇门。
一张桌子，坐着两位审讯人员。
王华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审讯从她被关进来开始，一直不间断。
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换人。
王华被审得头昏脑胀，看头顶的灯都开始重影。
刚有点困意，就被喊醒，翻来覆去地被问。
王华只说不知道。
她说的也是实话，可惜没人信。
直到天微微亮，换班的审讯同志看到王华面色青中带灰，意识到不对劲。
“要不先把人关起来吧，她状态看起来太差，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参与其中。”
“我去问问。”
王华都没等到人离开，眼前一黑，头坠着她整个人往前翻去。
“不好，她晕倒了。”
……
“鉴于我当事人的身体状况，我申请办理取保候审，尽快将我当事人送去医院。”
王华嘴巴里被灌了凉凉的液体，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句，没等睁开眼，眼前一花很快又晕过去。
再睁开眼睛，视线内好几个人头出现，吓得她心跳骤停一拍。
“醒了醒了，我去喊医生。”关知家欢喜地跑出去。
“阿华，你感觉怎么样？”明渊凑近。
王华撑着手想坐起来，明渊伸手扶住她，将枕头竖起来，床头一张陌生的面孔殷勤地摇起病床。
“这个高度怎么样？”
“？”
王华看他一眼，问明渊，“这是谁？”
齐玉轩主动地自报家门，“伯母，我是知家兄弟，我叫齐玉轩，你之前救了我的，记得吗？”
哦。
那个偷偷跟踪她，把癫疯病当成撞鬼的人。
“记得，你怎么在这？”
王华这才反应过来，四周一打量，“我们现在是病友？”
“……硬要这么说也没错。”
王华清醒一些，发现病房还有两个人。
明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他们是海关派来照顾你的。”
“……”
王华心想，照顾两字真好听，不就是监视。
不过从狭窄压抑的小黑屋换到明亮宽敞的病房里，王华心情松快不少。
有人盯着，王华也不好问相关事情，就问孩子。
明渊很头疼，“我们这次失约四四，她很生气，现在已经开始跟着李嫂喊我明先生了。”
“……不怪她。”
“不过一一知道了。”
“？”
谁？
王华突然后头皮开始发凉。
她一擡头，就对上门口泪眼汪汪的水人儿。
“妈！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我就说公司有什么大事能用到你出差。”
明渊小声解释，“她正好在医院带齐玉轩做检查，撞个正着。”
“……”
真是巧合她妈给巧合开门。
闫丽影呜呜呜地扑到床边，关知家正好带着医生赶到，赶忙抱住。
“医生，你快看看，我妈醒来了。”转过头，“老婆，你怀孕呢，可不能这么哭，你别担心妈，咱们清清白白的爱国好企业，从不干违法犯纪的事，妈就是配合调查，你看，这不是被放了。”
一旁海关的人纠正道，“同志，王华还没洗清身上的嫌疑。”
闫丽影眼睛一闭，哇地哭出声。
关知家瞪向说话的人，“我能不知道，你没看我哄老婆呢，你平时哄你老婆说的都是真话！”
“……”
“原来你平常都是哄我的！”闫丽影抓住关知家开始动手。
海关的两人一看，咋还引发家庭矛盾了。
“快别动手了。”
“不是说是孕妇，小心点。”
“别打别打——”
闫丽影哭着，关知家护着，把劝架的两个人给弄出病房。
齐玉轩虽然看不懂情况，却机灵地关上病房门。
门一关，声音瞬间降低数倍，立马清净不少。
明渊趁机说：“我求了大伯帮忙，吴平原那边一承认，你和这事就彻底没关系。”
“他会愿意？”
“他儿子欠了赌债，等着救命，他会答应，我调查过，他吃了不少药才得来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的。”
这事王华有印象。
当时秦万还在世，吴平原就经常喜欢找秦万抱团哭诉俩人没儿子，命苦。
“当然，能顺利出来，还要谢谢齐先生。”
齐玉轩被提到名字，立马挺直腰板。
“好说好说，该我谢谢伯母。”
“……”
王华听到伯母俩字，感觉平白老了十好几岁。
主要齐玉轩比关知家还大一岁，又因为病情常年发作，整个人看起来老不少。
再喊她伯母……
“你叫我名字就好。”
“礼不能废，如果不是伯母，我至今还不知道我只是生病。”齐玉轩想到什么，说话都磨着牙。
王华见他坚持，想到明渊说人家刚帮过她。
“你身体没事吧。”
还有救吗？
“我一天跑了三家医院检查，都说我只要按时吃药，虽然不能根治，却也能正常生活，甚至不影响后代，我这病不是遗传得来的，所以不会遗传给孩子。”
“是个好消息。”王华戳戳明渊，“你们商量了什么？”
“齐先生外公在椰岛有片橡胶林，我许诺大伯这批产量卖给他。”
王华不禁看向齐玉轩。
大女婿好像是说过，这娃外公是星洲石油大王。
“剩下的你不用操心，在医院好好养几天身体，等着出院就好。”
“好。”
王华对自己有深刻的认知。
乖乖听话就好。
也是身体实在撑不住，就说这么一会，又乏得不行，眼眨着眨着就阖上双眼。
明渊见人睡着，轻手轻脚地将人放下。
齐玉轩瞧见，又帮着慢慢将病床摇下来，等把床放平，生生累出一身汗来。
他擡起病服袖子擦擦脸，向明渊说：“我外公身体不好，他秘书今天晚上的飞机会到，等人出来再签合同？”
“当然。”
齐玉轩得了准话，看王华睡着，他也困起来，扭头打开门去隔壁躺在自己病床上，眼睛一闭就进入梦乡。
多少年都没享受过的快乐。
隔天。
海关的两人离开。
王华听明渊说，吴平原主动认罪，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那个坚持说受你指使的接货人，从他家里发现大量不明资金，调查得出是有人收买他诬陷你。”
“真有？”王华好奇。
“恩，我不冤枉人，不然吴平原连儿子的窟窿都堵不住，上哪去弄大笔资金来采购这批樱花牌的背投电视。”
明渊想到什么，笑着说：“对方打款的这笔资金被冻结，电视机在海关查获，缴获后会被投放到拍卖会参加拍卖。”
王华挑眉。
这意思供货的人白丢一批货？
明渊点头，“等着看狗咬狗吧。”
这么一说，王华突然不着急知道设计她的是谁。
主要也是闫丽影拎着午饭来了。
她需要集中注意力来面对哭包。
不然一句话不对哭给你看。
王华看着门口的闫丽影，小声跟明渊咬耳朵。
她庆幸道，“幸好就一一一个知道我出事，不然四个围着我一起闹，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阿华。”
明渊扶住王华，示意她往门口看。
王华奇怪地将目光看向门口。
一二三四排排站，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王华眼睛一翻，躲明渊怀里。
“不行，我头好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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