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投资
◎第一位客户。◎
很好养活的王薇, 姜蒜不吃，青椒不吃，茄子不吃, 萝卜不吃。
肉不吃的肥的，回锅肉那种都不要。
菜里头可以放辣椒，但不能多。
王华说她, “给你惯的毛病，这不吃那不吃，真嫁个普通人家，能受得了你。”
“我可以自己养自己嘛, 姑姑, 你说的呀, 结婚是找个相互扶持的人, 我又不指望靠未来老公养活。”
“……”
王华睨她一眼, 隐约听见学校那边打铃, 算着时间给黄敏君打电话。
王薇怕姑姑继续说结婚这事，主动站起来。
“姑姑，我去接三三。”说完就跑。
包间门打开的时候, 门口正好路过两个人, 瞧见王华，灰暗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
男人壮着胆子拦住要合上的门。
“王董, 您是王董吧。”
王义把人拦在门口，“你哪位？”
男人二十多岁看起来很年轻，就是浑身洋溢着丧丧的气息, 王义不喜欢。
“我叫黄增, 大四的学生, 正在进行自主创业, 我手里有份计划，希望可以获得王董的支持。”
“抱歉，现在是私人时间，王董不见客，王氏旗下有专门的投资公司，你可以联系相对的工作人员。”
“我联系过，可我的计划书竟然连初审都没通过，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黄增不住往里头挤，说得斩钉截铁。
“王董，我自信您一定会对我的计划感兴趣，错过你会后悔的！”
“让他进来。”
黄增松下一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
他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人，压低声音。
“吴用，你也一起来吧，趁着王董高兴，我也帮你那学校拉点资金，王董有钱，我们这点对她来说都是小钱。”黄增弹了下手中计划书。
吴用紧张地抱住他那已经掉皮的公文包，老实的面容上布满激动。
“谢谢你，谢谢你。”
“一会都听我的。”
王义嘴角扯了扯，觉得这俩人真逗。
他让开路，走到王华身旁。
王华已经倒了两杯茶。
“坐吧。”
看了眼表，“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吴用担心道，“十分钟……”还能轮到他？
黄增拉住他，笑着向王华递上计划书。
“王董，我大学是学软件工程的，目前的想法源自我的毕业论文，就电话丶传呼机丶手机还有国外的智能机做了分析，计划设计一款更全能的手机。
目前国外已经有类似智能机销售，可我了解过，功能依旧很简单。
我的想法是，未来手机就能拥有一切，能打电话发短信，也能听音乐看电视，更甚至我可以研发相对应配套的软件，比如，现在电脑上最火的聊天室，如果手机也能用，是不是比短信更方便。
我的团队，研发已经进入后期，只要再需要一百万，研发成功一定能引领市场。”
王华神色不变，翻计划书的动作都慢悠悠的。
黄增心怦怦直跳。
他觉得王华正认真在看，又觉得她是在敷衍。
焦急地等待中，终于听到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认识我的？”
“？”
不该被他的设想所吸引？
这算什么问题。
“我家住在天通胡同那边，打假大会那天我也在。”
“天通胡同那边拆迁，你没拿到拆迁款？”王华顺带帮明渊做个调查。
黄增脸色就有点奇怪。
“我们那片不拆。”
准确说，他家住在天通前面那一片，是早几年政府规划新建的。
以前没少嫌弃天通胡同那片倒霉，谁让划区不在一块儿呢。
一条小小的水沟，成了分界线。
之前多高兴，现在就多生气。
天通胡同整个片区都要一步步推倒重建，和他们没关系！
王华点点头，放下计划说，看向另一个人。
“你也是项目里的一员？”
“他不是。”黄增赶紧否认，含糊一句，“他是之前天通小学的老师，想保留学校资质，我是觉得太天真，开发商都是做好规划的，怎么可能会不规划小学。”
“那现在是？”
黄增微微皱眉，“王董，我的项目。”
“我在问他。”
黄增脸色一白，压力骤增。
吴用也紧张，又想抓住机会。
“我，我和边上郊区的农村商量过，在那边开块地重新把小学盖起来，如今北漂打工的人很多，有个小学就能把孩子带在身边。”
王华目光闪了闪，“选在哪个村？”
“大兴村。”
王华笑了，“有计划书吗？我看看。”
黄增大吃一惊，看向吴用的眼神也变了。
吴用攥紧公文包，颤抖着手赶紧掏出来。
“有有有。”
他赶紧从包里掏出来，递过去。
这时，房门被推开。
“妈妈！”
黄敏君一进来，看到还有俩陌生人楞住了。
“妈妈，你今天的客人不止我啊。”
“先坐。”
王华擡头，牧野跟在后头进来，她看向王薇。
王薇摊手。
她一对二，拦不住。
王义适时提醒，“老板，十分钟到了。”
王华随意翻两下吴用递来的投资意向书，还回去。
吴用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黄敏君好奇，看了两眼，正经场合她老实坐着。
王华突发奇想，停住手，递给黄敏君。
“看看。”
另一份计划书递给牧野。
“你也看看。”
牧野进来时，黄增还没认出来，直到坐下才瞧清楚对方。
“王董，我见过他，我们那片胡同里知名的该溜子，学都没上过，看不懂我计划书的。”
“嗤。”
牧野接过来，“什么好东西，我还非看看。”
“智能机？”
“手机软件？”
“把手机当电脑用？”
牧野想到什么，“姨，他这是来跟你拉投资的？”
王华点头，“恩，你觉得这个项目有前途吗？”
“有啊。”
黄增在听牧野喊姨的时候就傻眼了。
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又抓到一丝希望。
再看牧野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许。
该溜子还是有眼光的。
“就是写计划的人不行。”
“你胡说什么！”黄增紧张道。
牧野不理他，合上计划书。
“我没上过学，不懂设计，可我爱玩也知道不少事，就目前国内的技术来说，在短时间内实线计划书上的一切，需要投入大量资金。
可这人团队，就是大学里头拉的草台班子，我没记错，马上就要毕业，什么时候散夥都不知道。
要是这钱投进去，团队闹散夥，带着创意找别的公司，算谁的？
姨，风险太大。”
黄增被说得面红耳赤。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冲谁嚷嚷呢。”
黄敏君拍下意向投资书，瞪一眼黄增。
她直接迁怒。
“不仅那个，我看的这个也不行，妈妈，我没记错天通胡同是五爸公司在新建？”
“对，怎么了？”王华鼓励她说。
“我在书房里看到过规划图，上面有标注小学的位置，是公立学校，那么近的地方，干嘛还要建设一座私立小学，不如整合老师资源，集中供应一所学校。”
王华轻笑出声，也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吴用这下希望彻底破灭。
王华看眼王义。
王义上前将两人给请出去。
黄增刷一下站起身，恼羞成怒道，“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哎！你说谁呢。”
黄敏君生气地拍桌子。
“是不是觉得你那么厉害，为什么我看不见？”王华问。
“是！”
“因为王氏旗下的翔冠科技已经实现，元旦那天，国内第一款智能手机将进行第一期发售，到时候你可以买一台来用用，给提提意见。”
人家有了。
设计完了。
还马上要上市。
黄增瞪圆眼睛，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怎么出包间的都忘记了。
王华倒是私下让王义追上吴用，提点他重新提交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去投资公司详谈。
然后，吴用也晕乎乎地，不知道什么回到家的。
王华没避着人，黄敏君就不服气。
“妈妈，为什么呀？私立学校都好乱好差的。”
“你去过？”
“……”
黄敏君撇撇嘴，没敢说之前去网吧上网，认识了几个别的学校的学生，去看过。
去过第一回就不想去第二回。
王华笑笑，转问牧野。
“你也觉得没必要？”
“帝都北漂多，很多没本地户口的孩子，公立学校都不收。”
黄敏君眨眨眼，看向王薇。
“表姐，还有这回事？”
“别问我，我也今天才知道，没户口还不能上学。”
王华瞅着自家两个天真娃娃，正好服务员来敲门上菜。
“先吃饭，不懂以后就慢慢了解，薇薇你要是近期都不想回学校，就帮姑姑的忙，盯盯这个事情。”
“好哇。”
王薇这个年纪，正想当家做主的时候。
倒是牧野，趁着机会也开口。
“姨，你今天都听了两个人的想法，再听听我的，行不？”
“你也要开公司？”黄敏君最诧异，“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刚萌生的念头，说起来还有点丢人。”
“说来听听。”
王华心想，‘你都怎么丢人了’。
那好奇的小兴奋，被准确无误地传达到牧野这。
“……”
牧野说：“还是因为姨前段时间的打假大会，我有几个……朋友，他们凑热闹，去商场买东西，专找假货买，买了之后去工商局投诉，赚那假一赔十的钱。”
竖着说着，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好羞耻！
“这个还能赚钱？”
王薇和黄敏君都诧异死了。
“钱这么好赚吗？”
“分情况。”
王华可不想养得女儿眼高手低，看什么都容易。
“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可如果长久干，做假货的人没准会恨上举报假货的，容易有危险。”
危险牧野不怕。
“我朋友拳脚都不错，就像姨说的，三杆子打两枣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我又觉得打假有利可图。”
黄敏君咬着筷子，“假一赔十，这不是钻空子嘛。”
“不准咬。”王华看她一眼，等牧野后续。
牧野说：“那如果，是替品牌打假呢？国内这些年越来越好，导致不少人擦边，钻空子，跟风造假，靠工商局来管，管不过来的，这个时候，私人帮忙打假，搜集证据换取佣金。”
“那你就试试。”
她今天来，原就是为说这个事，现在倒不用再说。
牧野精神振奋！
他和丈母娘想一块去了。
王华说：“不过正常程序还是要走，你计划书也要交，我就不投资了，你去找你爸借，或者你自己有钱的话，用自己的。”
“为什么？”
“东西是你自己的不好？”
王华已经不想强硬地再去让谁谁谁分手。
秦多多的事情是个教训。
她说得坚决有什么用，当事人不配合。
不如换个路子。
都还年轻，没经历事情才把爱情看得太重。
等大点，要么分开，要么更好。
牧野望着王华，有种明显感觉。
丈母娘有心理活动，但这次他没听到。
他这才知道，不是所有心声都能捕捉到。
王华多解释一句。
“牧野，之前在度假村，你说我对你有偏见，我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证明你可以放心让我把人交给你。”
“我可以！”牧野激动地说。
王华摇摇头，“嘴巴说没用，我不会投资你，还会盯着你看，没准你哪一个决定做错了，就彻底在我这里失去了资格，你想清楚。
这个机会，要不要。”
“要。”
“你只管看着。”
“一切我自己解决。”
“所以姨，你要不要当我公司的第一个客户，照顾一下生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