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弟弟
◎我把妈妈分给你。◎
王华着急忙慌地往小武路派出所赶。
一路上打黄敏君电话都打不通, 王母手机又没带。
到地方推开门，就瞧见陪在女警身边笑嘻嘻的四四。
“四四！”
四四一转头，看到王华立马从板凳上跳下来, 扑进王华怀里。
“妈妈！”
“妈妈看看，没事吧。”
王华扶着人上下打量一遍，确定好好的才松下一口气。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环顾一圈，就瞧见四四一个。
“你姐呢？”
王华这才察觉不对，三三和四四出事，警察不该找年龄比较大的三三问话, 怎么接电话的是四四。
“你和姥姥出门, 你怎么会自己跑到派出所来？”
王华语气严肃, 四四意识到了, 有点紧张。
“妈妈。”
突然, 旁边有个人跟着喊了一句妈妈。
王华楞了下, 扭过头，发现身旁椅子上还坐着个小男孩，一眼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 还吓一跳。
对方圆溜溜的大眼看着她, 又喊一声。
“妈妈。”
说着蹦下椅子，伸手抓住王华的袖子, 看了眼四四，学着她把自己挤进王华怀里。
王华本就蹲得不稳，这一挤, 身子直接往后栽, 还是被身旁站着的女警扶了一下才稳住。
“谢谢。”
女警脸上没个笑意, “你是孩子妈妈？怎么放心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的, 俩孩子被发现的时候，女儿正被人贩子拽着，儿子正挨揍，要不是路人察觉不对劲，你现在能哭死。”
王华打断女警，“不是，警察同志，这俩孩子只有一个是我的。”
女警感情丰富，突然瞪大眼睛。
“难道说你不想要女儿，才故意把孩子带出去！”
然后小男孩发现母亲的居心叵测，为了拦下人贩子带走妹妹，拼死抵抗，这才弄得浑身都是伤？！
女警瞬间眼神变了又变。
王华：“……”
“女儿才是我亲生的，这男孩我不认识。”
“什么？”女警思绪被打断，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盯着王华，“妈妈。”
然后十分依恋地往她怀里缩去。
王华这次没抗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四四扶了一把，才有点支撑。
四四还拉了把小男孩。
“你轻一点，不然我就不把妈妈分给你了。”
“？”
王华磨牙，妈还带分的。
“四四，到底怎么回事？”
女警也听出不对，拉起王华后指着四四，然后又指了指小男孩。
“这孩子说这孩子是她弟弟。”
“亲弟弟。”
王华拍拍屁股上的灰，俩孩子都放开。
“四四，好孩子不可以说谎。”
四四撅起小嘴，抱着王华一条腿，“妈妈，弟弟好可怜。”
“所以你要说实话，弟弟都这么可怜了，我们更要帮他找到爸爸妈妈才是。”
说话间，小男孩抱住她另一条腿。
“妈妈！”
“……”
王华就感觉女警眼神又飞她身上来。
王华深呼吸，捏了捏四四的小脸。
“快说。”
“哦，就姥姥在买彩花的时候，我看到弟弟站在路口被人打，那个阿姨好凶地骂弟弟是拖油瓶，要丢掉他让别人捡走，阿姨走了之后就有个叔叔来捡弟弟，那叔叔也打弟弟，我就想说弟弟没人要，我把弟弟捡回家，至少我不打他，弟弟会好过点。”
“……”
王华一直知道，四四有颗当姐姐的心。
不然干嘛给只兔子起名叫五五。
但是，她瞅了一眼明显比她女儿高半个头的小男孩。
“你就没想过，这是个哥哥？”
“不，是弟弟。”四四扭头问小男孩，“小鹰，你快跟妈妈说，你是弟弟。”
小男孩扭过头，又扭回来，仰起头又喊妈妈。
王华揉了揉太阳穴，问，“你叫小鹰？还记得爸爸妈妈的家在哪里吗？”
“没用的。”女警说：“这孩子情况不对，来派出所两个小时，除了喊你的那几声妈妈，其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一个字都没有。”
王华头疼，看四四眼神也严肃起来。
“你为了捡哥哥，就丢下姥姥和姐姐，有没有想过姥姥和姐姐找不到你会有多伤心。”
四四拉出脖子上挂的绳子，“妈妈，我有带手机。”
“那你怎么到这来了。”
“……”
四四想到被那陌生叔叔拽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打手机。
要是被抱走……
四四一下反应过来，开始后怕起来。
“妈妈！我错了。”
“妈妈。”小男孩跟着叫。
王华深呼吸，“同志，拐小孩的那人被抓住了吗？”
“抓住了，不承认拐卖孩子，只说想带孩子去派出所找爸爸妈妈。”
王华点点头，掏出手机又给黄敏君打。
之前还只是打不通，现在直接就关机了。
王华正要同女警说，王义的电话来了。
“老板，出事了，四四丢了。”
“距离四四丢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现在才通知我，要孩子真丢了拿什么赔。”
“老板知道四四在哪？太好了，老太太因为伤心过度，昏厥进医院，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哭。”
王华心被蛰了一下，捂着额头问，“现在怎么样？”
“我正在赶去的路上。”
“把事情给我弄清楚，四四现在在我这。”
王华说完挂断电话，问女警，“我现在可以直接带我女儿走了吗？”
女警迟疑地看了眼小男孩，最终点点头。
“来签个字，后续有结果会再联系你。”
王华跟着走手续，牵着四四要离开，她现在担心母亲。
谁知道小男孩一松开他就哇哇大哭。
四四停住脚步，回头看。
“妈妈，弟弟在哭。”
“阿姨在哄了，四四，姥姥因为你担心得住进医院，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姥姥。”
“姥姥！”
“恩，我们赶紧走。”
王华牵着人上车，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人心疼。
王华也不忍心，可不是她儿子啊。
上车后，直接让司机快点开车。
很快哭声就消失在耳边，等到医院，王华就彻底把小男孩给忘到脑后。
找到王义发的病房号，没进门就听到王母的哭声。
王父在哄，“王义不都说了，孩子找到了，孩子没事。”
“你肯定是在哄我，都怪我，是我没看好四四，批发市场那么多人，我怎么就没看好她。”
“姥姥，怪我，我不该一直玩手机。”
王华打开门，推了把四四。
“妈。”
王母红着眼正要拿自己的命抵给王华时，瞧见了走进来的四四。
直接忽略了她躺在床上的事实，直接扑出去。
“四四！我滴孩儿啊，你没事，没事。”
“妈！”
“姥姥！”
王父伸手拦着，还是慢一步，王母直接从病床上摔下来，歪在地上死死抱着四四。
四四被吓到，眼眶湿润地回头看向王华。
王华摸摸她头，四四也哇地一声哭出来。
气氛渲染，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的黄敏君也跟着来凑热闹。
一个病房里头三重奏，结果就是护士冲进来一顿排揎，才止住眼泪。
王母眼睛不错地盯着三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死孩子，跑哪里去了，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你一个，你怎么就那么会跑，你可吓死姥姥了，你要真出什么事情，你妈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我也能恨死我自己。”
屯里头不是没见过丢孩子的。
她娘家村头就有一个。
五岁大的孩子长得胖乎可爱，在外头玩呢，就那么玩不见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老婆疯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受刺激生场大病，没熬几个月去了，留下男人一个，拉着疯妻到处找儿子。
王母越想越怕。
她闺女高龄难产剩下的小女儿，真丢了，再多钱也不好使。
她妮儿身体又那么差……
王母抱紧四四，怎么都不舍得放手。
四四被抱得有点紧，抽噎着推了下，“姥姥，疼。”
王父拉住老妻，“你松点劲儿，孩子疼。”
王义这个时候进来，看了眼王华。
“妈，我出去一下。”
王华擦了擦眼角的泪，站在病房门口，听王义说。
“问出来了，有一个收了钱，当时跟着去的六个人，其中三个一对一，另外三个，一个开车，两个搬东西，跟四四的那个，是收了钱的，对方说人贩子是为四四来的，至于为什么凭空多出来个矮子，他说不知道。”
王华冷哼一声，“还是我这待遇不够好。”
“老板，是我失职。”
“当然是你失职，我花钱养着你们就是为了保证我和家里人的安全，现在呢？让人家手伸到家里头来，正大光明的把我女儿往人贩子手上送，可不就是你严重失职。”
王义不反驳。
“你今年奖金扣掉，保安公司的管理层今年分红全扣，再把手底下的人筛一遍，这事要是传出去，公司的脸就全丢尽了。”
王华现在倒是有点后悔没答应明老七的要求。
她听明渊说过，明老七调教人可有一手。
也不等明渊那边回话，答应了明老七的要求。
明老七开开心心地去要人。
王母这边见到四四，病瞬间好了大半，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在医院待着。
王华就带人回家，到家时，天都黑了。
“四四，你过来。”
王华脱掉外套坐下，双手抱胸，面色严肃。
四四害怕，抱着王母不动。
王母要说什么。
“妈，你也不想今天的罪再遭第二遍。”
王母立马乖乖闭上嘴巴，推了推四四。
“你过去吧，好好和你妈妈说。”
“姥姥。”
“罗咏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