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招供
◎我是在帮她解脱。◎
牧野是上课上到一半被人喊出去的。
体校的课程有部分在室外, 说一声就能出去见。
牧野到学校门口，瞧见来的是浪儿，还有点诧异。
“大白天的你竟然没睡觉, 来找我有事？”
牧野找了片树荫站着，不断活动手腕，就发现浪儿脸色不太好。
在太阳下, 看什么都白，等到站到树荫下，就发现浪儿来脸是真的白。
牧野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死了, 美小丽死了, 娜娜说她是被人害死的, 现在尸体还被扣下来, 她现在也被管着出不来, 是偷偷拿藏着的bb机一点一点给我发消息说的。”
浪儿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短信收了一屏幕，一段一段的。
牧野看完，眉头微皱, “所以你来找我, 是想让我去救娜娜？”
浪儿楞了下，盯着牧野看的眼神不可置信。
“美小丽死了你一点都不吃惊？”
“吃惊, 她办丧礼吗？等她丧礼我去送花。”
就不知道朋友出事能不能跟老师请下来假，体校课量还挺大的。
浪儿抹把脸，感觉脑子都不会转了。
回神再看牧野, 眼神都冷了几分。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你救救娜娜, 帮美小丽找出真相, 不能让她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我出钱，你去找个私家侦探……”
“牧野！你够了！人死了你是一点都不念旧情！还是说你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无所谓，现在是美小丽，之后会不会是娜娜，我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
“你在说什么。”牧野被吼得莫名其妙。
他也冷下脸，“听你意思，我还要为美小丽的死负责？嗤，凭什么。”
凉薄的眼神看得浪儿心头一惊。
牧野规矩太久，让他都忘了眼前这人不是个好性子。
浪儿原地转两圈，急得像是无头苍蝇，无可奈何下，还是开了口。
“美小丽死在你对象家的美容院里，之前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死，这里头就一点猫腻没有！”
牧野被问得一怔。
她宝儿家？
“美小丽不是在迪斯科上班？”怎么跑他宝儿家店里去了。
“我们还算不算朋友，美小丽都去了好几个月！你什么都不知道，满心全是你的小女朋友。”浪儿十分不满。
牧野眼底划过一丝寒芒，目光紧紧盯着浪儿。
“说话就说话，不要牵扯她，这事儿我会帮你问问。”
帮他。
呵。
“野哥，不必了，我祝你能顺利成为王董的乘龙快婿，美小丽和娜娜那我自己会去想办法。”
浪儿转身就走。
牧野盯着背影，树叶透过的太阳晃了一下他的眼睛，顺势眯起来，冲着浪儿背影说了一句。
“随你。”
浪儿愤怒地回头，牧野已经毫不留情地转身朝校园走去。
浪儿站在太阳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体校的大门光辉高大，牧野光明正大走进去，太阳在他身上渡了一层光，太亮，让人看着不真实。
去年他见着牧野还经常嘲笑。
追个妞还真去学校上学。
如今，浪儿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认识到，牧野和他不一样了。
从踏入校门的那一刻开始，两人未来就截然不同。
牧野拥有了光明的未来，怎么还会愿意认他们这些低贱的朋友。
仔细想想，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牧野从斯迪克离职，双方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再接触。
而如今出了事，倒是更痛快地斩断双方情分。
浪儿抹把脸，咬着牙收回视线，不让自己再去看牧野。
娜娜还在等着他救。
美小丽还死得不明不白。
……
牧野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他没回头，借着之前请过假，摸回休息室找出手机，打给王华。
店内出了人命官司，对任何生意来说都是晦气。
他最怕这是有意为之的阴谋，为了针对王氏，从而牵连到王华。
手机接通很快，像是对方就在等他的电话。
电话一通，牧野着急问，“姨，我听说出事了。”
王华也张口就问，“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美小丽的。”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倒是都安静下来。
王华揉了揉眉心，“你听到消息来问我，看来是认识了。”
“认识，我十五岁那年跟常荣金闹翻进的迪斯科，会站稳脚是靠美小丽帮忙，我听说她出事，是真的吗？”
“恩，吐血而亡，已经报警，因为没联系上家人，公司就出面做主，申请了尸检，还在确认死因。”
牧野松口气。
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报警，就知道王华心里不虚。
那他就再没什么好顾忌的。
王华那边问，“娜娜你是不是也认识？把这个事情捅出来的就是她，当时带了十几个人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打听到这些人，问问我和那姑娘是什么仇怨，让她这么恨我。”
牧野抿着唇，浪儿刚刚避重就轻，为什么没提这个？
牧野应下，当场就去询问。
底下人也很痛快地就承认娜娜花钱请他们帮忙，也有些和美小丽熟悉的特别义愤填膺。
“要不是娜娜拦着非要文明解决，我当时都想把那店给砸了。”
“说咱们夜店混乱，美小丽干了好些年都没出事，正儿八经的工作倒是赔上了命！”
牧野却华住重点。
“你是说，娜娜提前几天就喊了你们？”
“对，说是美小丽在店里被人排挤霸凌，她跟着去见美小丽还受了不少委屈，还被打过，她气不过，就想找人镇镇场子，吓唬吓唬那群女人，让以后对美小丽好点。”
“东西呢。”
“什么东西？”
“那些横幅，说草菅人命的。”
电话那头的人楞了下，回头问，“你们见横幅了？”
“人搬出来就拉上了，不是我。”
“我没见。”
问一圈下来，十几个打手都没注意这事，当时把人放在门口后，就听娜娜的撤走了。
牧野灵机一动，“司机跟你们一起进去的？”
“他在外头，我去问问。”
牧野等了几分钟，又收到对方电话。
“野哥你真神了，司机说我们进去之后，又来几个陌生人搭台子，当时她还以为是店里什么活动，是演戏，直到我们擡人出来才绝对不对劲。”
“娜娜是怎么知道美小丽一定会死的？”
牧野也想问。
一切一切都指向娜娜，像是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牧野回了王华，说想见娜娜一面。
王华应下，想了想也过去了。
报警后，娜娜就被人送去公安局。
王华到时，就瞧见站在角落的牧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夏鹰走出来。
“王董，你是为今天的人命官司来得吧。”
“是，现在有什么进展了吗？”
“有了，已经全招了。”
“？”
招了？
谁招了？
夏鹰说：“来，我带你去看看。”
王华安静下来，路过牧野时拉了拉他。
牧野回神，打起精神跟上去。
王华小声问他，“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
“到了。”夏鹰领他们站在一扇窗户前，一旁还有记录监督的同志。
王华透过窗户看向里头。
警察正颠三倒四地反覆问她一些问题。
“你怎么知道美小丽今天会出事？”
“她得病了，活不长。”
“所以你们提前买了意外险？蓄意骗保！”
“没有，那会美小丽还不知道自己生病，保险是她美容院同事做兼职，她帮忙冲业绩买的，指定受益人写得也是她自己，就算她出事我也得不到半毛钱。”
“她任职公司提供了美小丽的体检报告，她根本没有病，为什么你坚持说她有病。”
“她被人坑了。”
娜娜像是十分不舒服，挪了挪屁股，烦躁地抓了抓脸。
“我们过年前，约着在鹏城一家整形医院做了几个手术，我是隆鼻垫下巴，美小丽是隆胸，削骨，因为医生说她骨架大，要抽掉最下面两根肋骨，才能显出细腰来。”
警察再听还是觉得疯狂。
“收拾之后效果很好，恢覆也好，但是近几个月，美小丽一直觉得胸痛，整形医院那边只说一切正常，毕竟往胸里注射了东西，疼是正常的。
开始美小丽信了，后来越来越疼，甚至是胸已经开始分泌黏液，臭臭的，她才发现不对劲。
倒是去找过两次，一个月前，美小丽最终又做了个手术，把注射的东西给拆出来。
她手术多，麻药有了抗体，醒来得比医生预计的要早，就听见医生说她胸里头已经溃烂，好不了了。
再去大医院检查，得了败血症，伤口已经感染发脓，好好治疗能多活两年。
她也有点存款，就想着辞职好好养养身体，争取多活两年。
我劝她，说你现在辞职肯定会被人问，要是别人知道你得了这脓毒症，还会愿意跟你接触？
这病也不传染，瞒着吧，上班好歹还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美小丽听我的，就谁都没说。”
“你为什么正好出现？”
“我买通了她店里的一个人帮忙，美小丽经常说她们私下会相互练习，我就人帮忙，让美小丽当试验品的时候，往她胸口按。”
王华一瞬间遍体生寒。
窗口里，娜娜说这话时还在笑。
“我在帮她呀，这个病疼起来特别要人命，我推一把，让她早点解脱。”
“所以，我帮了她，她也得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