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坐在卧房内,等着妻子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整理好的信纸在看。
齐珮珍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和侍女说着什么,“…都准备着吧,再去笙儿那里仔细问问,看看她是不是确定了,要是准备撤退的话,记得提前给我捎口信。”
“要准备什么?”苏无名抬头问道。
齐珮珍嗔他一眼,“明知故问。”说着就自己伸手将头上的发簪首饰等取下来。
床边坐着的男子苦笑着走到她身旁,帮着她轻柔的取下发簪,然后从后背温柔的抱着她撒娇道:“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女儿的对不对?都给她想好撤退方案了?”
“你就会哄我。刚刚看的什么?关于那个臭小子吗?”齐珮珍轻轻握住肩上的手,闭着眼睛问道。
看似清瘦的男子将她一把抱起,笑着走向床榻,“夫人料事如神,不如猜猜说了些什么?”
齐珮珍仍然闭着眼靠在丈夫怀里,“有什么好说的,魏家毕竟是陛下心腹,那小子又在夜枭卫经营多年,能查的都是表面,我还指望你挖出些狠料呢。”话音一落,睁眼看向满脸笑意的丈夫,扯了扯他的头发,示意他继续。
苏无名却挑了挑眉,“你怎知我一无所获呢?”
“哦?”齐珮珍感兴趣的坐了起来,示意他别卖关子了。
“天启舵换头领了,是那小子的义弟,魏和。”苏无名笑未尽眼底,这个消息到了有一阵了,他早早给女儿递了消息,没想到她还是看上那小子了。
“这可阻止不了你女儿,而且也算不上什么黑料,我们效忠陛下多年,你难道不知那义子从何而来?”齐珮珍又靠回了丈夫怀里,今天可真是累坏她了。
苏无名抚摸着妻子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她,“今天还来了一个消息,魏家应该有在天启舵之事中插手,魏良还远在北疆,这事也就只有魏廷琮能办了。”
并非他无缘无故忌惮这小子,只是身为父亲,又与魏家同朝为官,他太知道魏家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了。那夜枭卫说是探案的机构,但满朝上下谁不知道那就是陛下的耳目。偏偏女儿还看中了魏家的嫡长子,魏良定然是要让他接班的,这让他怎么放心。
斜倚在苏无名怀里的齐珮珍用力扯了扯他的头发,“又想什么呢!你又干不掉他,更何况你女儿心眼儿多着呢,都是随了你了。”
苏无名听了这话更不开心了,“你怎知我弄不死他,他就算是铁板一块,也总有弱点。”
“弄死之后呢?你女儿查不出来?陛下查不出来?魏良也未必查不出来?我还不想当寡妇。”齐珮珍都无语了,多大年纪了,尽说胡话。
“哼!”苏无名一脸委屈,晃着齐珮珍让她哄哄他。
齐珮珍很是无奈,“你几岁了?还要我哄你才行。”
虽是这么说着,她还是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见他露出满足的表情,才继续说道:“你要是担心笙儿,不如去和她聊聊,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我看她就是觉得到年纪了该成亲了,就顺水推舟接受我们安排了,指不定是我们想多了,她也不见得多喜欢那魏家小子。”
苏无名“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好主意!笙儿一贯睡的晚,我现在就去!”说着说着就温柔的把怀里的妻子放在床上,然后就穿鞋起身。
齐珮珍支起自己的头,看着丈夫慌忙的穿衣,“你真不愧是她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见他对着她讨好一笑,也只能无奈的目送他远去。
……
明心院
“真的?我娘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吗?”齐闻笙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脸,难道她长了一张渣女脸,连她娘都想好怎么为她善后了?
玉泉一脸正直,似乎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只是单纯的过来探望。
玛瑙则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家主说的极是,小姐也没有多喜欢那个魏廷琮,只不过是看他长得还算俊美罢了。”
而站在一旁的珍珠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吐槽了。
玛瑙在说什么大实话,小姐不要面子的吗?算了,小姐早就没有面子了。
“玛瑙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吗?我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吗?”齐闻笙恼羞成怒的大声道,就连门外疾步赶来的男子都为之一震。
“真的吗?笙儿你只是被那个小白脸迷惑了是不是?”苏无名激动的推门进来,还记得压低了声音说出某个词。
“爹!你说什么呢!”齐闻笙快步走上前去捂住了他的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苏无名没有反抗,任她将自己拉进了屋内,见到一屋子的侍女还礼貌的笑了笑。
见几位侍女见礼后纷纷离开,齐闻笙只能自己给父亲倒茶,将茶递给父亲后,无奈的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脸问道:“父亲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啊?”
“我之前让庄掌柜给你递的消息你没看到?”苏无名吹了吹茶沫,慢条斯理的问道。
苏闻笙同样慢条斯理的吹着茶沫,“看了,天启舵换主,也许是好事呢?”
“你自己都不能确定吧。今天又新来一个消息,魏家在其中推波助澜了。”苏无名不再继续卖关子,而是直直盯着自己的女儿。
只见面前的女孩却露出了然的笑容,“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苏无名难得这么正经的看着女儿,他知晓女儿从小就很有主见,他作为父亲并不打算左右她的人生,只是有句话说的好,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他绝不愿意女儿走上那种道路,毕竟她现在的选择已经足够危险了,何苦还要寻找一个注定充满不确定性的丈夫呢。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会做什么事,也知道夜枭卫是个怎么样的地方。毕竟我也在那里待过几年,爹,你没明白我为什么能进入夜枭卫吗?”
听见这话的苏无名瞳孔一缩,“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