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众人顺着牛二手指的方向,目光转瞬间,聚焦在了林铮身上。
狐疑、警惕、愤怒……
那些复杂的目光,仿佛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利剑,要把林铮给看穿似的。
秦英勇收回狐疑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牛二喝问:“牛二,你确定你没看错?”
不应该啊。
老太君的毒,还是林铮解的。
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王爷,人命关天啊,小人不敢胡言乱语。”
“就是大世子暗中找到小人,命小人给老太君投毒。”
牛二急吼吼的说着,可眼底做贼心虚的光芒,还是被林铮察觉到。
大世子,对不住了。
我弟弟就在尚书府做事,他被宇文瑶给控制住了。
你若是丢了性命,可千万不要怨我啊。
牛二泼完脏水,还不忘在心里嘀咕着。
而见他偷偷朝着宇文瑶的方向瞄去,林铮便推断出,这幕后推手,必定是宇文瑶那个贱人无疑!
呵,还真是好手段啊。
今日无论祖母死活,她都对他动了杀心!
感受到从林铮的方向,投来肃杀的目光,宇文瑶的身体下意识的绷紧。
一股紧张的情绪,也从心底蔓延,以至于她的两只手,都不自觉地攥在一起。
这个局,是她想了一夜想出来的。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宇文瑶做梦也想不到,林铮能亲手为秦老太君解毒!
可当她看到牛二出现,再想要制止牛二的栽赃,却也来不及了。
“牛二,你少要血口喷人!”
“你说是铮弟命你所为,可铮弟他为何先给祖母投毒,再给祖母解毒?”
秦菀站出来,指着牛二的鼻子大声喝问。
她是脾气火爆,但不是没脑子的煞笔。
牛二的话,完全前后矛盾,根本就说不通!
“这……我……”
牛二瞬间语塞,一脸惶恐地,朝着宇文瑶看去。
感受到他的目光,宇文瑶立刻别过头去,那藏在袖筒里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面小巧的铜镜,正在悄悄地对准阳光……
“该不会是大哥见我在王府受宠,就想用这样的方式,让爹娘、姐姐一如前十五年那般宠他、爱他呢?”
秦诚恰到好处的开口,又是一盆脏水泼在林铮身上。
他察觉到宇文瑶的异样,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她的身前,恰到好处地阻断了郡王府众人,看向宇文瑶的目光。
秦诚大胆地猜测。
今天的这一切,怕都是出自瑶瑶的手笔。
可那老太婆无论往昔还是如今,处处都护着林铮,本就是个该死的!
瑶瑶也一定是为了他,才会这么做的。
所以……
瑶瑶没错!
“对对对。”
“二世子说得太对了!”
牛二一听这话,立刻迎着郡王府众人狐疑的目光频频点头。
林铮嗤笑一声,也不开口。
虽说这件事与他有关,但说到底也是郡王府的事。
除了祖母之外,他不想参与郡王府的任何事情。
索性,双手环抱在胸前,做个旁观者。
“不对。”
三姐秦颜摸索着下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严峻:“今天我去给铮弟送信时,他的震惊与焦急不像是演出来的。”
“更何况,他在边关为奴三年,这件事王府上下无人不知。”
“即便是他许诺给你黄金千两,可他也拿不出来啊。”
“若没有收到定钱,你就会这样轻易地相信铮弟?”
话音落下,王府侍卫长段乐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启禀王爷,我们在牛二的枕头里,搜到了一百两黄金,请您过目!”
秦英勇接过段乐手里的百两黄金,放在手上肆意的把玩着。
可下一秒,秦英勇暴走,抡圆了胳膊,将手里的金条,狠狠地砸在牛二的脑袋上。
“你个天杀的狗才!”
“还不速速招来?”
“否则,本王今天将你抽筋扒皮,要了你的狗命!”
秦英勇怒了。
多年上位者,以及沙场厮杀积攒下来的气势,犹如排山倒海般,朝着牛二压了过去。
牛二被砸得头破血流,捂住脑袋,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王爷饶命,饶命啊!”
“我说!我说!”
“真正指使我的人,其实是……”
嗖!
可就在这时,从远处射来一支利箭,贯穿了牛二的胸膛!
“是……咕噜,咕噜,咕噜……”
牛二瞪大眼睛,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
啊!
眼看着鲜血迸出,秦菀、秦颜姐妹捂住小嘴,发出一声尖叫,连连地向后退了几步。
可被秦诚挡在身后的宇文瑶,此刻暗暗的松了口气,从容不迫的,收起了手中那面小巧的铜镜。
嗯,这箭射的及时。
也亏的有这面小铜镜,才能不着痕迹的发号施令。
“什么人!?”
秦英勇猛地站起身,饱经风霜的脸上怒火丛生。
“混账!”
“段乐,你还愣着干什么,带人给本王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眼看着远处院墙上,一道黑影掠过,朝着远处逃窜。
秦英勇气的转过身,一脚将梨花木的太师椅踢了个粉碎!
“呵,好一招杀人灭口啊。”
林铮讥笑一声,眼神也若有似无的,朝着宇文瑶瞟去。
“铮儿,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绝不会让你这样白白地受委屈!”
秦英勇望向林铮,眸光中闪烁着一丝丝歉意。
“委屈?”
林铮嗤笑一声:“有什么是能和三年前相比的?”
“三年前若是王爷有今日一半的态度,那我也不会给披甲人做了三年奴隶。”
“所以,还请王爷收起惺惺作态,少在这儿假仁假义了。”
你!
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穿了秦英勇的心脏。
他老脸一红,有心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林铮。
脾气火爆秦菀一听这话,刚刚心里对林铮的愧疚、感激,也一瞬间都化作怒意。
“林铮,你这样说话有意思吗?”
“不帮你的时候,你心有怨怼。”
“帮你的时候,你又摆出这样一幅姿态,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菀就不明白了,林铮他怎么就揪着三年前的事情不放呢?
难道他就不明白,爹的一番苦心吗?
“帮我?”
林铮讥笑一声:“也不过是今日,我解了祖母体内的忘魂散之毒罢了。”
“不然,我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难道二郡主忘记了,我给祖母施针前,你们是怎么说的。”
“你们……可曾真的信过我,哪怕一次?”
真是一家子虚伪的混蛋啊!
明明就不信任,可又偏偏摆出一副信赖的样子。
真是叫人作呕!
你!
可还不等秦菀继续开口,王府大管家急匆匆地跑过来汇报:“启禀王爷,门外秦国公求见。”
李骥?
秦英勇下意识地皱紧眉头:“监察司上门,通常没有好事。”
“就算是监察司的眼线遍布京城,可王府刚刚出事,他就登门拜访,来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可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这个节骨眼儿,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