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病人的隐私,您是病人家属吗?不是家属的话我们不能告知您。”
岩泉一走回病房,及川彻站在床边的柜子前面。
他凑过去,柜子上放着一朵茉莉花。
及川彻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把那朵花完好无损地拿起来。可他的动作明明已经很轻了,还是飘落了两片花瓣。
岩泉一试着去接,也没能接住,花瓣太轻了,一阵小风就能把它吹跑。
就像松见安奈一样,一旦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及川彻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迅速打开手机,是花卷贵大的电话。
“那个,及川,你和岩泉现在在医院吗?松见在你们旁边吗?”
他说不出口,明明只是简单的「不在」两个字而已。
岩泉一拿走了及川彻的手机:“是我。松见不在医院,她转院了,怎么了?”
“刚刚教练过来找及川,没找到人,所以就直接告诉我们了。”
花卷贵大深吸一口气:“松见转学了。”
岩泉一开的是免提,及川彻也听见了这句话。
他抢过手机:“你说什么?松见转学了?转去哪里了?”
“教练没说,松见居然转学又转院,是不是不想面对大家啊?”
及川彻没有说话,岩泉一拿走手机:“现在我们也不清楚,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转院,转学,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搬家了?
岩泉一发现自家幼驯染的眼睛居然红了:“喂,你不会是……”
及川彻用力擦了擦眼睛:“什么?小岩以为我会哭吗?我才没有哭,走吧,大家还在等我们。”
这家伙明明就是要哭了吧?岩泉一摇了摇头,跟上了及川彻。
松见安奈在家收拾东西,搬来这边住有一段时间了,她的东西依旧不是很多。
一楼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去二楼收拾房间。掀开窗帘,发现窗台上的茉莉花居然已经盛开了。
“养好了这束花,你一定可以睡个好觉,不会再做噩梦了。”
及川彻送花给她时说的话又在脑海里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花真的起了作用,松见安奈这几晚都没有做过噩梦。
不知不觉又想到及川彻了,松见安奈有些懊恼。
及川彻是她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日向之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更是她的第一个队友。
他实力很强,性格虽然有点恶劣,但对人很温柔,帮助她融入了排球部,融进了班级。
没有和他说一声再见就离开了。
搬家的车已经到门口了,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她去想这些事情。
松见安奈迅速收拾好行李,拿下楼放到车上。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没有落下吧?”搬家的工作人员有些好奇,他从事搬家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大家东西都非常多,这个女孩的东西少到只要两三个箱子就全部装下了。
就像在哪里都呆不长久,随时准备好了离开一样。
“全部都收拾好了,可以麻烦您到前面那边停一下吗?”松见安奈抱着个装着一束花的玻璃瓶上车,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没问题。”
搬家的师傅看见这个小姑娘走到了那户人家门口,把花瓶放在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送给你朋友的吗?”
“嗯,我没有和他说再见,留束花给他,希望他能原谅我。”
及川彻和岩泉一回到学校,一个去找教练,一个去了体育馆。
“您一定知道她转去哪里了对吧,请您告诉我吧,拜托了。”及川彻给教练鞠躬,可教练只是叹了口气。
“她知道你会来问我,没有明说她会转去哪。但她说了一句话,「有机会的话还会再见的」,大概是去了一个排球打的不错的地方吧。”
及川彻思考了一番,松见安奈会不会转去白鸟泽了?排球实力强大,成绩要求也高。
白鸟泽啊,那看来确实是很快就能见面了。
他回到体育馆,大家围上来问结果。
“松见可能转去白鸟泽了,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教练也不知道她转去了哪里。”
及川彻看着眼前的队友们:“春高预选赛,一定要拿下。”
“拿下!”
松见安奈把新租的房子打扫干净,换上自己的东西。她预约了傍晚的心理科复检,时间也差不多了。
木山医生开车送她过去,路上还是没忍住:“你真的不和青叶城西的大家道别吗?下午来了两个男孩,发现你不在之后,都失魂落魄的,有一个好像都要哭了。”
那个要哭了的一定是及川彻吧?
他一定会生气的,自己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
走到诊室门口,松见安奈生出几分怯意。
她不想面对那个脆弱又无助的自己。
木山医生看出她在犹豫:“要我陪你进去吗?”
松见安奈咬着牙摇了摇头,自己拉开门走了进去。
她刚刚坐下,心理医生就笑了。
“晚上好,安奈。”
“最近过得很开心吧?”
松见安奈一惊:“您怎么这么问?”
“你的眼神和上一次进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它现在闪着很美丽的光芒。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安奈。”
“有没有人说过,安奈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及川彻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松见安奈罕见地红了脸。
心理医生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孩子上次来的时候,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她很抗拒别人的靠近,不愿意和医生开口交流,直到在器材区发现了一个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