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蛰整理了推车,把菜品一个个放在推车上,边干边回道:“我帮你干咯。”
“那怎么行?!”
小姑娘冲上前,抢过林惊蛰的活,被身旁的一个人拉住了。
那个人压低声音好心地和小姑娘说:“林惊蛰可是坐过牢,你还是少跟她接触。”
她声音小的恰到好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没听过这事儿的人不由得吸进一口冷气。
林惊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怎么每次来新人都要“洗礼”一遍?
她叹口气,无视这群人,推着车出去了,然后被那个新人拉住了,林惊蛰诧异地转过头,听她说:“可这是我的活啊。”
说着她就不管不顾地接过林惊蛰的推车,快步朝前走,生怕摔不了跤。
......这是哪里来的傻白甜?
林惊蛰慢吞吞地跟上去,走到新人的身旁,看她生涩的给客人上菜品,手抖得差点把盘子都要摔了,赶忙接过盘子,悬空的盘子在空中旋了几圈。
盘中的食物以一种极其神奇的方式飞在空中,她顺手拿起桌上的剪子,划过食物表面,然后他们就像被暂停了时间一样,从块状变成条状缓缓滑进油锅里。
坐在桌上的小姑娘开心地拍手,为林惊蛰的表演热烈鼓掌。
估计当是在耍杂技呢。
林惊蛰笑了笑,客套地说了声“慢用”,拉着新人又去了另一桌。
新人这会儿看着她眼睛都闪着星光,崇拜两个字都要刻在眼睛里了,林惊蛰觉得好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陈倩倩!”陈倩倩问她,“我能叫你小林姐吗?”
林惊蛰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随便吧。”
她拍了拍陈倩倩的背,毫无心理负担地支使着小姑娘干活,自个儿就在后头摸鱼,眼见着一个端菜都能干出热血感的陈倩倩,心安理得地发神。
她眼神左右飘忽,最后落在了一头金发的人身上,那个人也看到了她,自来熟地朝她摇摇手,林惊蛰下一秒就移开目光。
“异人么?”林惊蛰低声喃喃,“真是好久都没见到了。”
陈倩倩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声,林惊蛰回过神,就见不远处陈倩倩的腰被一个醉汉搂住了。
醉汉满身的酒臭味,长得虎背熊腰的,抱着身形瘦小的陈倩倩,头搁在陈倩倩的肚子上,就差触到陈倩倩的胸上了。
借酒装疯?
陈倩倩吓得不敢动,向林惊蛰投向求救的目光。
林惊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醉汉的头,弯下腰,对着醉汉的耳朵,轻声细语:“客人,您手放在哪呢?”
没想到这人够不要脸的,装作没听见,反而把陈倩倩抱的更紧了。
其他桌的人察觉这边的动静,像只大鹅一样抻着脖子看过来,陈倩倩脸瞬间就红了,她年纪小脸皮薄,被人看着调戏,又羞愤又尴尬,又恼又急,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掉眼泪了。
林惊蛰皱了皱眉,顺着大汉的胳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扳,只听骨头清脆的嘎啦声,那人立马就醒了酒。
林惊蛰把陈倩倩拉到身后,让她先回后厨。
大汉吃痛地捂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瞪着林惊蛰,神色清明得很。
林惊蛰木着脸,操起老本行,给人算起命来:“估摸着您不久将有血光之灾,这边劝您早点收手,给自己留条活路呢。”
说完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照常上菜,但那个人猛地抓住她,想掰断林惊蛰的手腕。
林惊蛰镇定地瞟了眼被死死扭着的手,有点无奈,于是丢掉手中端起盘子。
只听见当啷一声清脆的声音,盘子落到桌上,而林惊蛰反手抓住他,推着他的背,将他的头摁在桌上。
头正对着翻腾的油锅,少许热油溅到他头上,疼得他吱哇乱叫。
醉汉的同伴同时上前,拿凳子的拿凳子,拿酒瓶的拿酒瓶,朝林惊蛰砸过去。
林惊蛰袖口里瞬时坠下一把短刀,微微眯起眼,眼前的景象立马变成如同蛛丝一般一条一条的横切线,她松开手,躲也不躲,割开身前错综复杂的线条,把本该砸在头上的凳子割得粉碎。
不过,她右眼是视线盲区,看不清右边的横切线,还是被酒瓶砸了脑袋。
林惊蛰脑袋一痛,下意识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手鲜红的血渍。
她轻轻“啧”了一声,就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割了身旁人的脊背,只听得一声痛呼,原本还嚣张的人立马蹲下了。
林惊蛰不耐烦地骂道:“叫什么叫?!连轻伤都没有。”
“我要叫你们老板!!”
那伙人恶人先告状。
他们大声嚷嚷,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
林惊蛰被他喊得脑仁疼,恨不得把在场的人都杀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胸中沸腾的杀意,强行摁下去,装回原本安置在袖口上的刀,然后脱掉身上的员工制服,露出内里靛蓝色的卫衣。
她把制服脱掉,仍在椅子上。
淡声道:“别叫了,我现在没有老板。”
“我不干了。”
她冷冷地瞅着那伙人:“还打吗?”
那伙人大眼瞪小眼,只能自认倒霉,连饭钱也没付,直接落荒而逃。
等他们彻底都走了,早就被惊动的老板才姗姗来迟。
胖老板先是假惺惺的关心了林惊蛰的伤情,再是数落了她今天冲动的行径,最后升华一下落到林惊蛰曾经坐过牢这件事上。
林惊蛰打断了他的发言,问道:“这件事除了你,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所以是你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