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着林惊蛰肩膀,让她转过身,看着他。
“稍微有点嫉妒啊,”他想一出是一出,“要不我把工作辞了吧。”
“郝意会哭的。”林惊蛰肯定道。
王震球笑了笑,点点头。
“而且,唐门不是你想去的吗?”
“也是哦。”王震球捶了一下手心,赞道,“哎呀,惊蛰,你果然好了解我哦。”
他打量着林惊蛰的脸,在家里,她不戴隐形眼镜,怪异而美丽的异瞳在白炽灯下一如往常,可眼底里情绪却深得像是一片见不到底的海,里面藏着王震球看不到的秘密。
这让一向随性从容的王震球有些忐忑。
他又向林惊蛰提议了那个她不可能同意的方案:“惊蛰,我们去种同心蛊吧。”
林惊蛰皱了皱眉果然拒绝了。
他便又说:“那这回我们一起唐门吧。”
“不去。”
他上前与林惊蛰贴得更近,低声道:“那就换一个。”
他捧着林惊蛰的脸,侧过头,吻了她的唇角。
两个人的呼吸于是纠缠到一起。
可能是夏天的温度太高了,林惊蛰觉得身体有些发烫,她觉得热的浑身燥热,烦闷不已,在被撬开唇/齿后,她等不及王震球耐着性子循循渐进,反而凑上前,将两人贴的更近,直至触碰到他的上颚。
这是她能触到的温度最低的地方,她暗暗舒一口气,可还没等到舒服的感觉,那股烦闷的感觉便又萦绕在心头,抓心挠肝,调皮捣蛋地一再触达她的底线。
林惊蛰有点生气了。
她脾气本来就不好,尤其是在能包容她的人面前,这种臭脾气就更是肆无忌惮。
王震球低低笑了一下,将主动权又收了回来,他一手抓住林惊蛰乱动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冰冰凉凉的手被林惊蛰半长的头发盖了一层又一层。
可林惊蛰不肯示弱,梗着一口气,非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双方激烈交锋直到一起滚到沙发上,战斗终于有了短暂歇息的时间。
也许人在过于关注的时候,很难注意到别的事,就比如林惊蛰在被短暂放开后,缺氧的感觉才慢吞吞地爬到脑子里,将她的脑袋晃来荡去,让她不由得有点眩晕感。
王震球用胳膊抻着身体才没有完全贴在林惊蛰身上。
林惊蛰挤在沙发和王震球的夹缝中间,被他箍住了方向,进退两难,窝在沙发上,雪白的皮肤散着绯红的颜色,美丽的异瞳不受控制的泛着盈盈水光。
她试图想爬起来,但刚一抬眼就见王震球盯着她,目不转睛。
再多的窘迫积累多了,林惊蛰也就学会破罐子破摔了。
更何况,她在王震球面前都倒霉习惯了。
看笑话就看笑话吧。
她这样想着,然后把自己往他那边送了送,伸出手,用纤细的手臂压住了他的后脖,将他往自己那方压,直到贴到他的脸颊才肯停下来。
两人额头相抵,焦距变短,他们反而看不清彼此,这似乎是个相当安全的距离。
王震球紧紧挨着林惊蛰,想要和她贴得更近,便问:“惊蛰,你要继续下去吗?”
林惊蛰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
她紧紧地抱住了他。
如果失控不用想那么多,那就失控吧。
林惊蛰瘦弱的身体被裹在水蓝色的长裙里,她蜷成一团,窝在王震球的怀抱里,终于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安全感。
……
她陷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体弓成一个奇异的弧度,黑色的头发散乱的铺在床上,只有细微的碎发遮住如玉的面容,聚合时刺激和痛苦一起袭来,一下子捅破了自开始时就存在的烦闷感,她脑袋一空,张了张嘴,又被衔住了被亲吻得变得深红色的唇,低吟被人拆解入腹,一点不剩。
理智似乎被本能吞噬的干干净净,本能成为身体的主人驱使着她被迫跌跌撞撞往前走,撕掉过往永远附在脸上的一层假面,用最真实也最丑恶的面目坦然地面对她藏在心里的人。
她愤怒又委屈,完整的记忆连同整个身躯都被撞得破碎,以至于忘记了一开始是她亲手附在王震球的手上要求他摁上开关,她抓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脊背,将其抓的鲜血淋漓,继而又看着自己指甲里嵌着的血渍,愧疚又心疼,难过的浑身发抖。
“惊蛰。”
她被人呼唤,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吻过额头,又吻上重要的眼睛。
林惊蛰的情绪神奇地被抚平了,她窝在王震球的臂弯里,快感和痛感逐渐退去,酥麻和酸胀的怪异感又开始涨潮,可无法抑制的怀疑和不安被填充的完满,她闭上眼蹭了蹭王震球的侧脸。
然后听到一声温柔的低笑声。
不辨真假。
她浑身蒙着一层薄汗,似乎缀在雨中,潮湿又粘腻的水珠贴在她赤/裸的身躯上,把她拖向记忆深处。
大雨滂沱,她在雨中湿透了衣服,诡异的异瞳在朦胧暗沉沉的雨幕中闪着暗光,她深色的衣服上既破旧又沾满了她的和别人的血渍,浓重的血腥味萦绕不散。
可倾盆的大雨用尽力气,也没有洗尽她浑身的污浊,她淋着冰冷沉重的大雨,一边走,一边流着染红的水珠,刺眼的红色一直也洗不干净。
而在雨幕尽头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穿着深蓝色的警服,面容有几分像九荆城的于警官,但她更年轻也更温柔,她轻轻将手放在林惊蛰的肩膀上,弯下腰,担忧又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廖景春死时的惨状浮现在眼前,她抖了一个机灵,疯了一般去翻找身上的衣兜,终于找出一张密封完好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