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让喧闹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特别陌生,她不由得有些恐慌,不过幸好她拿回了自己的照片,她扶着墙慢吞吞地走在专设的盲道上,双耳仔细辨析周围的动静,另一只手则拍了拍浑身上下仅剩下的东西。
她和王震球的合照。
她沉下心,神情平和,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
唐门的炼器师还挺有审美的,听说戒指是做给一个年轻姑娘的,再一看要做戒指的是王震球,自觉把戒指翻译成求婚戒指。
做这么浪漫的东西,即便“客户”有点奇怪的要求,炼器师最后还是将其理解成浪漫瑰丽的事物,于是在普通的戒环上雕刻了两朵山茶花,又在两朵花的花心处点缀了一颗红色一颗雾蓝色的宝石,放在阳光处折射出美丽的光泽,就和林惊蛰的眼睛一样。
王震球把玩着手中刚做好的戒指,拨通了林惊蛰电话,但始终也没有拨通,他其实已经习惯了林惊蛰总不爱接电话的德行,几次没接电话后,直接去翻他瞒着林惊蛰设在她手机里的定位装置了。
然而定位消失了。
惯常的笑脸忽然冷却了。
林惊蛰从他的世界里莫名其妙再次……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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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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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六盘水
梅金凤独居已习惯了,除了常来送粉的万老板,能找她的就只有时不时上门打扰她的夏柳青了。
只是今天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个年轻的金发青年,看到她,笑容满面。
“金凤婆婆,早上好啊。”
“你是谁?”她住在深山老林里,谁还能来打扰她?
“我是王震球,”王震球抵着门,扯开了被梅金凤死死拉住的门,他弯下腰,和警惕的梅金凤对视,“晚辈需要请您帮个忙。”
帮忙?
梅金凤还没仔细琢磨他说的话,她就凭空被一只手提到天上去了,手呈现半透明的红,轻轻将梅金凤整个人都捆住,动弹不得,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反而被手握的更紧。
年轻人抬头望着她,笑眼弯弯,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跟她解释:“金凤婆婆,您可是晚辈谈判的筹码,可不要乱动。”
“放你娘的屁!!”夏柳青急匆匆地赶来,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瘪犊子快把金凤放开!”
王震球没了笑,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夏柳青,威胁道:“全性的人最近到底要做什么?”
“我他妈怎么知道要做什么?!”他急切地望着空中悬着的梅金凤,心急如焚,反复说道,“快把金凤放开!”
王震球嗤笑一声:“老奸巨猾的家伙。”
捏着梅金凤的手更紧了些,她疼得不由得喊出了声,听到这声夏柳青更着急了,想要抓住王震球,结果这家伙就跟一朵云似的,你越想抓跑的越远,只有捏梅金凤的手越来越紧。
“王震球,金凤从来没有害过人!”夏柳青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喊道,“她是无辜的!你听到了吗?!”
“你可以杀了我这个千刀万剐的恶人,但不能杀她。”
“为什么不能杀?”
王震球并非如今异人圈那些没有沾过血的年轻人,他从战场上退下来,对人命这种东西看得既重又轻,不会觉得谁该死,也不会觉得谁不该死,如果能以最小伤亡达成他心中的目的,他对杀人这种事其实是无所谓的。
“夏柳青,金凤婆婆的命我背的起,”他平静的眼睛里含有同龄人不会有的杀意,他戏谑地看着夏柳青,像是笃定他心中所想而觉得好笑,“可你,背的起吗?”
“你这种罪无可赦的恶人还在乎所谓的道义吗?”王震球酒红色眼睛里闪过冰冷的暗光,他望了望空中的梅金凤,冷道,“夏柳青,你别无选择。”
眼见着捏着梅金凤的手越来越紧,夏柳青知道王震球没有说笑,咬牙最终还是说了。
“他们要去龙虎山,趁着这次罗天大醮,大闹天师府!”
捏住梅金凤的手忽然停了动作,手化拳作掌,梅金凤气喘吁吁地躺在手掌上,然后被这个手掌慢慢放到地上。
梅金凤年纪大了,疼痛过去后,直接晕了过去。
夏柳青赶忙扑上去,查看梅金凤身上的伤口,王震球却给他一瓶药,说道:“可以治金凤婆婆身上的伤。”
“当然,”他又恢复了那副假惺惺的笑,“你也可以不用。”
夏柳青抓着药,死死盯着站着的王震球,揣测道:“你要知道全性的行踪做什么?莫非也想知道天师府藏着的秘密?”
王震球笑了笑,他看着夏柳青,嘲道:“前辈,你老了就安分一点,软肋这么明显就不要四处惹事,到时候遭殃的还是金凤婆婆。”
夏柳青顿时红了脸,抓着药瓶,骂道:“你你你,胡说什么呢?不要毁了金凤清誉!”
王震球没理他那点过于明显的心思,转头就要走了,可夏柳青对王震球实在好奇,便问:“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王震球边走边说:“找人。”
夏柳青顿时福至心灵,感觉自个儿任督六脉都通了,喊道:“你是不是要找林惊蛰?”
王震球脚步停下来,转过头,平静地望着夏柳青,半晌,眼神转到他怀里昏迷的梅金凤,低声威胁道:“我刚刚说了,你最好安分一点。”
*
当今社会没有身份证和手机寸步难行,林惊蛰刚出火车站就被人拦下了。
她随口胡诹自己遭遇了抢劫,浑身上下所有东西都丢了,大家再一看她是个瞎子转头就拨打110,把她移送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