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蛰和王震球一人端了个小板凳并肩坐在一起,林惊蛰脸上绽开笑容,笑道:“大晚上的放毒,我们该不会被投诉吧?”
林惊蛰想的没错,他们还真要被投诉了。
第一个投诉者,就是住在隔壁的王也。
他顶着一对黑眼圈,拉开房门,冷声问道:“你们还睡不睡了。”
重点是搞得这么香,他还能不能睡了。
王震球热情地招招手,跟王也说:“吃完就睡咯。”
说着他手里又变出一个小板凳,放到自己旁边,招呼王也说:“王道长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他这话说得好,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尤其是林惊蛰,刷地一下冷下脸,狠狠踹了他一脚。
毕竟明天跟林惊蛰属于敌对关系,估摸着王也也怕他们下毒,耷拉着脸,说了声不用了,然后就关上门,继续睡觉。
接着,或许是火锅味道实在是太大了,招惹了其他房间的人,尤其是陆玲珑一行人,他们本来就错过了天师府今天的咸菜馒头,饿的不行,闻到外头这味道,纷纷出来看到底是谁深夜放毒。
然后发现了笑容满面的王震球和闭着眼不知道在抱怨什么的林惊蛰。
白式雪觉得自己跟林惊蛰挺熟了,摇着手喊道:“林惊蛰。”
林惊蛰抬起头,听到好像来了不少人。
大家嘻嘻哈哈,结伴前来蹭饭吃。
陆玲珑举了个大拇指,拉着推着眼镜一脸无奈的枳槿花,说:“能蹭饭不。”
饭当然能蹭,但是人一多板凳就不够了。
不过,大家伙好像也不在乎,藏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跟林惊蛰说:“我可以把玲珑的那份分出百分之一投你的股。”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她和王震球都是生脸,凑到一起,大家不知道跟他们聊点什么,但是吃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话总是不好的。
但幸好王震球有着恐怖的社交能力,真话混着假话说,在一群陌生的年轻人里混的如鱼得水。
大家渐渐敞开了心胸,天南地北的胡侃一通,问林惊蛰到底是干嘛的。
这个问题,林惊蛰倒是能回答。
她说:“我刚被蓉城医科大录取,之后应该会是个医学生。”
哈??
刚高考完?
那她得多小啊?
一想到王震球刚刚说的年龄,大家脸色有点尴尬,心想,这是不是有点太刑了。
不过还是陆玲珑看的最开,她自来熟地搂着林惊蛰,莫名其妙地凑了一句:“般配。”
林惊蛰满头黑线。
王震球见林惊蛰吃瘪,哈哈大笑。
张楚岚刚听了一耳朵张灵玉的八卦,外加和青符神打了一架,要多心累有多心累,回屋的路上被冯宝宝忽然扯住衣袖,他问了声怎么了,冯宝宝望着某个方向,说:“有人在吃火锅。”
??
谁啊,大晚上的?
张楚岚跟着冯宝宝指的方向过去,看到了白天遇到的林惊蛰和那个一直跟着她的年轻人,这会儿他们坐在一起,看上去是相认了啊。
藏龙端着碗,“哟”了一声,说:“这不是张楚岚吗?”
王震球借着月光扫了他一眼,回头低声跟林惊蛰说:“看来我们赢定了。”
“为什么?”
王震球故作神秘,笑而不语。
白式雪递给冯宝宝一个碗,冯宝宝看了眼张楚岚,而张楚岚看了眼白天对他态度莫名友好的林惊蛰,对着冯宝宝点了点头。
于是冯宝宝和张楚岚又加入了蹭吃的队伍。
刚吃没多久,他们这嘻嘻哈哈的扰民样子,终于还是把张灵玉这尊大神给招来了。
张灵玉本来是想让他们安静,不要打扰到其他选手休息,结果看到这里聚起的选手都快逼近要参赛的人数了,顿时噎住了,冷着脸扫了一圈,停在人群中的张楚岚身上,低声说了声果然是他。
他挺直站着,月光高洁,洒在他身上,像个出尘的谪仙,但因为有张楚岚在,那种出尘干净的模样,变成了教导主任的风味。
他冷着脸说:“天师府禁止夜晚喧哗。”
同龄的选手一见到张灵玉这种过于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就自惭形秽,再一听他说的话,一个个埋着头,当鹌鹑。
场中唯有看不见他模样的林惊蛰和随性恣意的王震球一如往常。
听大家没了动静,林惊蛰抬起头,问:“这谁?”
王震球吃了个口肥牛,含糊回道:“张灵玉啊。”
“哦。”林惊蛰继续吃,吃着吃着想起来,问张灵玉,“我记得你们天师府没那么多规矩啊。”
张灵玉一噎。
这条规定确实没有明文记载,他也是看到张楚岚混在里面气急了,胡诌了一个。
但林惊蛰一个瞎子没有眼色,看不到张灵玉的神情,想了想又怕死地火上浇油:“你们也不是武当,我记得连娶妻生子都是可以的。”
说起张灵玉,她就想起夏禾。
她在全性的时间不长,但夏禾帮过她一回,也就是那一回她知道了他俩的事。
她倒也不是故意的,但是这话一开头就结不了尾,说着:“整个天师府应该都没有比你灵玉真人更清楚这个了吧。”
张灵玉彻底哽住了。
听出林惊蛰潜藏的意思,刚听了一耳朵八卦的张楚岚惊恐地看着林惊蛰,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惊蛰自然不能说她是从夏禾那不小心知道的,于是学着王震球平时装神弄鬼的模样,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回道:“术士什么都知道。”
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听了一晚上嘻嘻哈哈的王也,听到林惊蛰说这话,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