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神秘人……
水喝完了大半杯,周归余咚咚咚三下,敲门进来了,“醒了?”她径直去卫生间拿梳子出来,要给他梳头发。
他识趣坐去书桌前,问她:“我说小鱼儿,你怎么每次都来得恰到好处?”
“因为你的动作一旦开始搅动空气里的水分子,我就会感受到。”
“你已经到这地步了?”他惊讶,很想把炉火纯青这四个字送给她。
“还好吧,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但她却一如既往的谦虚,“范围太大的话,我得费些时间去感受到空气中的水分子流动程度,才能判定到底是哪个地方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在西青公园里的那一战,要不是因为场地四周有强烈的气流对冲,搅得水分子杂乱无章,明显区别于周围,我也不能那么快就找到。”
话虽如此,但要是实际操作起来,估计那些号称会玩水的大佬都得在她面前靠边站。王也还是很服她,朝她竖大拇指,“牛。”
“各有所长吧。”周归余听了笑,在给他扎好头发后捏了捏他的肩,好让他的肩颈放松下来,问:“晚上想吃什么?”
“那道开水白菜?”知道流程走完了,他侧过身来看她,见她稍微后退了一步,与他分开了段距离,整个人清清淡淡的站在那里,才忽然意识到刚才她给他扎头发时,好像距离过近了。
不过这个意识转瞬即过,他又把主要想法集中在了晚上要吃什么这件事上,开始摸着下巴想:“可以蒸几个馒头吗?感觉好久都没吃馒头了。”
这让周归余……
说真的,要是所有的顾客都像他这样不挑剔,那这个世界真的会太平上许多。
不过既然这是他的要求,那就做呗。
晚上,她果真没煮米饭,蒸了馒头,做了那道开水白菜。鸡肉则被她去骨撕下来,调了蘸料,当了低配版的口水鸡。
把饭菜一端上桌,王也把目光定在了那红油蘸料上,哟出了声,“不是说要以药膳为主,忌辛辣吗?”
“只是忌讳,又没有说不可以吃。养伤重在放松心情,愉悦身心,并非如苦行僧似的清水寡食,禁锢自我。”她把口水鸡推去他面前,示意他可以先尝尝,“不过道长你不是北京人吗?北方的菜式多浓厚朴实,你怎么会……”
“出生在重庆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丝鸡肉尝鲜,“主要我妈是重庆人,无辣不欢,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对着她干吧?久而久之,也就成习惯了,不吃点辣的,心里不得劲儿。话说小鱼儿啊,你这蘸料也是一绝啊!以后真不打算开饭店?”
“看吧。”她笑起来,“道长你知道当厨师最有成就感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
“夸他的饭菜做得好吃。”
“那我以后每吃一次就夸你一次?”
“这么有诚意的吗?”她笑得弯起了眼睛,并未戳破他的这种善意。
是真心把她当朋友,觉得他们以后可以常联络,才会这样说吧?
真好,他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
吃完饭,她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王也自觉跟在她身后,照常去老位置上靠,一边拿手机查乌龟的种类,一边问她:“鱼儿你晚上有什么娱乐活动不?”
“睡觉前看会儿书,算吗?”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太确定。毕竟,这并非她固定的习惯,只是偶尔会兴之所至。她绝大多数时候,更愿意将注意力扩散出去感受四周的环境,到点就睡觉。
这让王也叹气,“果然。那你要是没事,待会儿跟我一起看纪录片不?《蓝色星球》,讲海洋动物的,我刚搜的。”乌龟总共就这几个品种,为啥偏偏那头那么清奇?变异的?
这让周归余意外,“你……”
“什么?”他的注意力还放在手机对纪录片的介绍上,没听清。
“我说可以。”她改了口,应下来了。她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快就能直面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
脑子里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等她洗完碗,王也已经去客厅把电视打开了,正拿遥控搜那部纪录片。
而等她收拾完过去时,他已经瘫在沙发上,把开头给暂停了。见她来,他才伸手按下播放键,招呼她坐下,“没找到中文版的,英文原音,可能会有点无聊,就当学习了。”话完,才意识到她生长在美/国,哪会看不懂英文?不由郁闷扶额,“我去,你这中文太流畅,都差点忘了你是个外国人了。”
“但我也是华裔啊。”她笑了笑,拿着抱枕躺去沙发的另一边,开始专心看片。
她有点恍惚。因为很久都没这么看过电视了。好像上次看,是Kris十九岁那年?那时候,《Sherlock》刚出来,他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发誓自己绝不会再看一眼代码,一定要去当个酷霸拽的侦探,但看完后的第二天,他还是顶着对黑眼圈去了实验室。
[I\'m watching TV.]她给Kris发短信道。
那头很快回复过来:[Are yourself?]
[No,with another man.]
那头没有短信再发过来。但她能想象他把单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气闷放弃的模样。
Kris……他好像不太喜欢她去过分接近其他人。
把手机放下,她继续去看片子前,分散了会儿神去注意厨房。
厨房里还温着王也的药,需要饭后一小时后才能喝。她过来前怕忘记,特意调了闹钟,就等到了点去关火倒出来。
不过外面好像也不太安宁。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一直靠在院墙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