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可怜的小狮子。洛斯特不是眼瞎,也并非耳聋,她知道自从上半学期出尽了风头之后,她的身后就多出不少小尾巴,赫敏说那是她的追求者,他们喜欢她,希望她成为他们的伴侣。但洛斯特不理解,她不讨厌这些学生,却也不够喜欢他们,所以她能视若无睹又毫不在意。
就像现在,她聆听着出自男孩儿嘴里的每一个单词每一个字音,但没有哪怕一个能真的进到她的脑袋或是心里,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男孩儿的告白在寂静中宣告结束,洛斯特看着他,对上一双装满了她所难以看懂的情绪的眼睛。那不是喜欢,那要比喜欢浓厚多了。
洛斯特:“能被你如此喜欢我深感荣幸,但很抱歉,我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我没有那么喜欢你。”
她回答的干脆利落,拒绝的毫不留情,男孩儿从期待到失落,眼里的光芒似乎都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好,好的,不,我是说,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现在他看起来比之前自然多了,只是脑子似乎依然不够用,洛斯特朝他颔首示意,抛下了这个可怜的男孩儿,至于那封信,她也只是暂且收下,用以维护男孩儿最后一点体面。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她已经开始习惯,好在只有一些格兰芬多会这么直愣愣的堵在路上,其他学院虽然也会送来一些书信,但至少不会影响她去享用午饭。
洛斯特坐下的时候德拉科已经在了,好久没看到活人洛斯特还有些惊奇,而德拉科看到她手里拎着个信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又来?格兰芬多?”
洛斯特:“真聪明。”
洛斯特将书信和课本一起放在长椅上,一把糖果和装满牛奶的杯子在桌上交换了位置,一种无声的默契。
德拉科:“母亲看到了一定会说我的。”
手里抓着那把糖,德拉科忍不住笑了两声,洛斯特只短暂的分给他一个眼神,就收回视线用馅饼塞满口腔,让食物填满空荡的胃,那份装满了不知道谁的心意的信封被她拿起,她单手抽出信纸,舒展开,一目十行的扫过这封信,当作吃饭时的消遣。
德拉科自从最开始,就觉得洛斯特不会适合格兰芬多,而随着他们的相处,这种印象与日俱增,他跟波特的矛盾也许也有这一部分原因,波特总是叫嚣着说分院帽分错了地方,说克拉科应该属于格兰芬多。可那群笨狮子根本看不透克拉科的姓氏之下藏着一个怎么样的女孩。
洛斯特就这样看着送到她手里的每一封信,认真又专注,像是她真的在体会每一个被爱意浸透的文字。就是这种认真的态度,才会让那些男孩儿们一次又一次勇敢的冲锋,被那双蓝眼睛的主人微笑着注视,那双眼睛和你的交错,这很难不让人生出一种错觉,她好像真的会接受你的这份感情。
但德拉科知道,她和那份感情,形同陌路。
洛斯特对于所有的文字都是这个态度,吸引她的不是那份感情,而是那篇文字,她只是在鉴赏那些词汇的运用,那些语句的撰写,她连丽塔·斯基特写出来的东西都能摆出一副认真的姿态去看完。
随着一声嘹亮的鸣叫,那只威风凛凛的雕鸮滑翔着靠近他们,那一堆书信砸在餐盘间的空余,比埃罗尔靠谱了不知道多少,芬德转了个圈,又稳稳当当的落在长桌上,骄傲的挺胸抬头,将那堆信件推到德拉科的手边。
德拉科:“克拉科,我想你应该知道,上次是我发善心帮你,而不是我真的那么闲。”
这大概就是物似主人形,这只被取名芬德的雕鸮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不讲道理。但德拉科还是没放过这个可以抚摸大型鸟类的机会,芬德被洛斯特照顾的很好,绒毛蓬松又柔软,他一边摸着芬德一边看向洛斯特。但这次她连头都没抬。
洛斯特:“是啊,所以这次我正式的拜托马尔福少爷帮帮他可怜的小教授,我相信他的绅士风度一定不会拒绝的。”
德拉科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是按了按那只雕鸮高昂着的脑袋,让它别跟她的主人学坏了。转而将那堆信件拆开,根据落款来分辨这又是情书还是什么别的。洛斯特习惯于将那些充斥着爱意的书信都筛出来,德拉科最初还准备嘲笑她像个没吃过糖的小姑娘,但好在他没说出口。
因为洛斯特不是为了收起来,是为了看完之后方便统一处理,那些她微笑着轻声细语接下的真挚感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公共休息室,全都被焚毁,在那个壁炉,或者某个坩埚,他甚至目睹过那个女孩在黑湖边接下情书,在对方离开之后,连读都没读,只是抬起手,那封信就在手指间燃烧,化为灰烬,被路过的风带走,成为不知道哪里的尘埃。
对于那份属于青涩少年们的感情,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就单这点,她就已经不属于格兰芬多。克拉科,一个本质上无情又冷漠的姑娘。
洛斯特:“马尔福....他们为什么要写这个。”
洛斯特接过那厚厚的一摞纸,她在一些并非学习类的书本上窥见过爱情的模样,就像是她也在罗恩和赫敏,德拉科和潘西的身上摸到了属于年轻的孩子们的感情,那比喜欢更浓厚,那叫爱,书中的主人公似乎也会如此,将心意写在白纸,装进信封,送去给心爱的人,借此表达心意。
洛斯特:“为什么不亲口说?”
洛斯特最终将问题问出口,德拉科转过头看着她,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