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受够了邓布利多看着他的眼神,那种无声的注视比直接说点什么更难熬,他不得不主动开口,烦躁又恶劣的回应。
邓布利多:“也许可以不只是作为院长和教授,西弗勒斯。那孩子很喜欢你。”
这句话的深意斯内普一点也不想探究,他转身就走了。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没有一次能让斯内普高兴,那些该死的小巨怪也是,能让他稍微安宁的是那间寂静的办公室,能让他心情好转的活人现在也只有一个,只是斯内普还不确定该怎么面对那人。
两只纸鹤还躺在他的抽屉里,和那些糖果一起,那只手环就在他的袖子之下,贴着皮肤,被染上体温,存在感不强,却只要挪动手腕就有所察觉。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总是在视线的边缘,办公室的角落,并不显眼,但只要一转头,他就能看到。
就像现在,一推开门,他就看到那个姑娘放肆又随性的霸占着他的办公桌,双腿轻轻摇晃着,那双眼睛在门移动的第一秒就移了过来,随着他出现在门口,脸上也逐渐挂上了他最熟悉的那种笑容,格兰芬多式的,开朗的,傻乎乎的笑容。和斯莱特林没有半纳特关系。
斯内普:“克拉科小姐,是否我最近对于你过于纵容了。”
他微眯起眼,咬着字音又拿捏着调子,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比平时上课的训斥温和了多少。
洛斯特立刻从桌子上跳下来了,她举着手示意无辜。
洛斯特:“我错了,斯内普教授,真心实意的向您表示我的歉意。”
她就像是说的那样,真的朝他鞠了一躬,但相比道歉,这更像是邀请,显然,这个姑娘也看出了他不是真的生气,甚至以恶作剧的方式作为回礼。
难以置信,斯内普现在觉得心情好多了。
第135章 倾诉的时机
坏消息对于洛斯特来说算是生活的一部分,反正只要哈利不在身边,她就又是那个被梅林完全遗弃,随意丢进垃圾箱的狼狈又不幸的小女孩儿。
邓布利多没给她任何好消息,斯内普即使不想告诉她什么坏消息也瞒不过她,斯内普不愿意开口,她就先开个话头。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她就靠在办公桌前,留给他一个站不直的抱着胳膊歪着脑袋的背影,在桌面上轻点的手掌让斯内普毫不怀疑,她随时准备再次霸占桌面。
嘴里的糖果还没化完,一些消息混着甜腻的奶香在办公室飘散,却不能让那些话听起来也让人开心一点,没什么好消息,一场噩梦,一些关于卡卡洛夫的事情,关于里德尔的小把戏,关于邓布利多的记忆。
洛斯特:“老实说,这点确实让人意外,我是说关于我和哈利可能一样,和伏地魔先生有什么关系,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有关系。说起来,您的胳膊可以给我看看吗?”
洛斯特一边将来的路上打的腹稿慢慢往外讲述,一边抽空转着脑袋试图梳理更多,但谈到伏地魔,她就联想到了一些别的,有些事还得是想起来就先说了,不然等到下一次说不定就又错过了时候。
这句话让她身后的斯内普身子一僵,他还不确定是否要将伏地魔的事情和洛斯特说,如果她真的和伏地魔有关系,那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她这辈子都别了解到任何伏地魔的事情,然后离那个男人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也别见到那些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家伙。
但他又很清楚,一昧的逃避躲闪是没用的,邓布利多也知道,所以才会让他亲自去教克拉科,试图让这个姑娘能在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有些自保的能力。
洛斯特在沉默中察觉到异样,她转过脑袋,斯内普还是阴沉着那张脸,他总是如此,看起来不太开心,看起来脑袋里心里都装满了忧愁,她绕过那张隔开他们的桌面,走到他身边,从长袍下伸出那只手,朝着他递过去。
洛斯特:“恳请我伟大的魔药学教授,让我有幸再目睹一下那个标记吗?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不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局面,她总是乐观的让人恼怒,将一切的危险都不当回事,比那些狮子们更让人发愁的勇敢,应该说这已经不是勇敢了,是莽撞,是傲慢,她不是足够勇敢,她是缺少对于死亡的敬畏,她迟早会接受惩罚的,只是斯内普不确定,当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惩罚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是否能够抗住。
斯内普沉默的将袖子卷上去,那串手环被牵引着上移,又滑落回手腕。洛斯特这次有幸可以触碰,她轻轻托住那只胳膊,指尖绕着那个骷髅头勾画轮廓。
洛斯特:“我确实见过这个,不只是在您的胳膊上或者报纸上,是在占卜课的茶杯里,在德拉科的杯子里,我想您应该提醒一下马尔福先生,多关心关心他的儿子,德拉科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或者多关心关心他自己,我觉得他最近不适合出门。”
这是一种直觉,就像是她会察觉到哈利会在什么时候遇到麻烦,又像是她能揣测出德拉科可能会出什么事,现在,那种直觉在作祟,她给出了警示的预言。而预言一旦出口,就会成为真实。
斯内普的眉眼拧在一起,因为那只托住胳膊的手掌,因为在胳膊上游走的手指,因为那一段预言。他从没从邓布利多嘴里听过克拉科家还有预言的本事,但邓布利多也曾不止一次的提起,克拉科家有着可怕的直觉,那是除却对于魔法的天赋,第二个让他们不至于死在冒险中的关键,也是克拉科家身为混血家族依然如此稳固的一大根源,克拉科不会拒绝任何巫师,巫师们也难以拒绝一个克拉科递出的代表着和平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