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那么伟大,他不是邓布利多,不是梅林,他甚至不如洛斯特,他对拯救谁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以前想要保护的生命已经在墓地躺了十五年,现在已经几乎没什么人值得他再去那样的付出了。以他的私心来说,除了那份责任和愧疚之外,他只想守住洛斯特一个人而已。
至少希望她可以活下来。
斯内普:“我希望她活着,更希望她自己也可以愿意活着。”
轻缓平淡的语气之下是难以舒展的眉眼和苦涩的笑容。
斯内普:“如果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谁也救不了她。”
他在最初选择给她自由,选择陪伴,选择接受,选择目睹这一切。因为他深知,即使他用魔法,用言辞,用锁链去囚禁她,救下她的命,他也不会真的拥有她。洛斯特的灵魂生来属于自由。她是无法被关住的,那只飞鸟的每一片羽毛都熠熠生辉,期待着在阳光下展翅,在暴雨中穿行。
粗糙宽大的手掌抚摸过女孩的长发,她也微皱着眉,似乎梦境并不安稳,梅林如此不公平,连沉睡都不肯给予她一场好梦,可明明她在用她的所有,换别人的命。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也许你也该把自己看的更重一些,洛斯特很喜欢你,不只是喜欢,你应该清楚,她在爱着你。”
斯内普:“这和我们的讨论应当无关。”
邓布利多:“当然有关。她只爱你,西弗勒斯,她只爱你,因为你的不同,因为你只是你,所以她才爱你,你听到过她的回答不是吗。”
斯内普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在说什么,在说那场谈话,那场明知道他在听还故意去问的谈话。
“我很喜欢他,也很信任他,没什么原因,不是因为他叫斯内普或者他是教授,只是因为他正好是斯内普教授而已。”
她爱他,无关其他,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不论身份,不论结果。
邓布利多对于洛斯特有自己的揣测,但他已经难以成为那个不一样的,能够影响洛斯特的存在,他只能试图让斯内普去理解到其中的关键。
这是一道很难做的选择题,洛斯特知道未来,却无法描述,她只能亲自去进行改变,改变未来,就会对她造成伤害,而如果只是看着,就会有别的生命逝去。
一条命,和不知道多少条命,天平会倾向于哪一边毫无疑问。
可生命是可以被衡量的吗?衡量的标准又是什么呢?在梅林的天平上,到底哪一边更为沉重,又到底谁的命更珍贵。
洛斯特还要付出多少才能赢下这场博弈。
没人能给出答案,但邓布利多只是觉得,这道题不应该是这么做的。
斯内普:“邓布利多,如果牺牲洛斯特一个人,可以保护住波特,甚至更多的人,你会选择保护她吗。”
这是斯内普临走前问他的最后一句。
而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邓布利多:“我认为,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还是应该为了她的学业和男友忧愁会比较合适。”
第216章 大梦初醒
洛斯特不是第一次在斯内普的办公室睡着,也不是在这个地方醒来,但还是第一次这样醒来。
她完全失神的坐在那里,瞳孔涣散着,和那次梦到伏地魔似乎没什么区别。
洛斯特:“我做了一场噩梦。”
她一边找回自己的呼吸,一边给出一份解释,斯内普匆忙的脚步从远到近,停在她身侧,那只手将她轻扣住,另一只手抚摸额头,给她切实的安全感。
斯内普:“你梦到了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在对她时总是那么温柔。
洛斯特:“我想,那是一切本该有的样子。”
她思考了一会儿,贴靠在那只手上,轻声的回应。
一个很模糊的回答,斯内普思考了一会儿,却也想不出这句话到底怎么和噩梦联系在一起。这和他的设想差距有些大了。他以为洛斯特会是梦见了什么糟糕的场景,比如伏地魔又杀死了谁,可这份答案显然不对。
洛斯特:“我认识的一些人,都死了。”
这次的答案就很明确了,确实是糟糕的场景。斯内普叹了口气,他觉得洛斯特也许是在梦境中见到了真正的未来,不曾被她修改的,未来原本该有的样子,但她误以为那是一场梦境。
斯内普:“那确实是一场噩梦。”
他跟上感慨,但洛斯特摇头,她在否认他的话。
洛斯特:“而我不曾存在。我是无人窥见的幽灵,无人知晓,无人听闻,见证一切,但什么也做不到。”
斯内普的视线垂落,洛斯特靠在椅背上,视线垂的更低,她在玩弄自己的手指,也许在试着能不能恢复一些知觉,她的面色如常,仿佛刚醒来时那一瞬间的晃神只是错觉。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您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问题的转折来得很突然,但洛斯特总是这样,上一句和下一句不一定相关联,话题是否继续都只凭她的心意。斯内普早就习惯了,就像洛斯特也能习惯并接受他的一切那样,他们将常人无法理解的一切包容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斯内普:“一个很聪明的学生,一个装着坏主意的姑娘,一个勇敢的冒险家,一个不擅长记住道路的小羊羔......一个......本该展翅的飞鸟。”
斯内普并不需要思考太久就能给出答案,而洛斯特什么回应都没有给,她低着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东西,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准备下一个恶作剧。
但没有,没有恶作剧,没有提问,洛斯特只是伸出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