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的时候德拉科就不想学这门课了,是因为洛斯特习惯性的抄了哈利的课表,而德拉科习惯性的抄了洛斯特的课表才会导致他这学期也跟着洛斯特一起忙的不行。
虽然看起来有些艰难,但洛斯特从来不是娇气的小姑娘,她就用着那双腿爬上了顶层,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特里劳尼和之前看起来没什么差别,经过一整个圣诞假期,她看起来是最正常的那个人。
奇奇怪怪的项链随着走动不断碰撞发出声响,那双大眼睛在镜框后面扫过每一个人。
特里劳尼:“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探知未来的神秘,但至少我们总有慧眼识珠的同学对这门课有着深厚的兴趣。”
德拉科有时候会好奇,到底是洛斯特更喜欢特里劳尼还是特里劳尼更喜欢洛斯特,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听说那个格兰杰三年级就一拍桌子从课上跑了,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自己选的课自己放弃了。
不过也听说那之后她都没上占卜课了,这倒是个好消息,他们能避开课业的竞争,洛斯特也不用去给她讲解怎么学好占卜课。
不过他显然是忘了,他自己的占卜课其实已经足够一团糟了。
洛斯特:“德拉科,如果你再不看看你的水晶球,特里劳尼教授就肯定要在你的名字后面跟上你英年早逝的又一种可能了。”
熟悉的声音将德拉科的注意力拽回来,转头看到的是半个身子都压在桌面上,脑袋枕着胳膊,歪着头像个玩弄线团的猫咪一样慵懒的洛斯特,那双眼睛正注视着被烟雾缭绕的水晶球。
德拉科:“这次你又看出什么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德拉科俯下身,一只胳膊压在桌子上,眼睛飘过去,却对那个水晶球提不起兴趣,而是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洛斯特,试图判断出她到底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从他的角度出发,洛斯特还是那个洛斯特,乐观,开朗,满脸笑容,掌握着说话的艺术,依然瘦弱的吓人。
要说起有什么差别,除了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倒,人一撞就会碎,校服挂在身上都看起来摇摇晃晃这种预料之中的恶化,就是今天早上的餐桌上,洛斯特竟然除了牛奶什么都没灌进嘴里,她只是沉默的喝着牛奶看着笔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再碰。
洛斯特:“阴沉的天,厚重的云,雪即将落下,令人畏惧的大雪,会埋没道路,阻碍视线,掩盖罪证,一切都会被白雪所埋没......”
那颗水晶球被摇晃,里面除了絮乱的白色花纹,什么都没有,德拉科每次都会下意识的怀疑那又是洛斯特在胡说,即使洛斯特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可他确实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也编不出那些好像很有道理的话。
特里劳尼:“雪崩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一只细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落在水晶球上,让德拉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坐直身体,看清是特里劳尼才压着火深深吐了一口气。
德拉科:“您又想要说什么,很遗憾,洛斯特顺利的活过了圣诞假期,还准备顺利的活过整个五年级,还有六年级。特里劳尼教授。”
‘教授’一词被他咬的很重,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论起记仇,德拉科不比洛斯特弱下几分。
洛斯特没像是德拉科一样咄咄逼人,她在这节课上对于特里劳尼的态度,德拉科愿意称之为是纵容,即使特里劳尼一次又一次的对她做出了那些可怕的预言,还一度让她深陷于危险,她却依然对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有着恭顺的态度。
特里劳尼没看德拉科,她转头看着洛斯特,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好奇,仔细的打量着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又干脆半跪在桌子边,将视线和洛斯特平齐,似乎想要从那张脸上捕捉到什么别的情绪。但洛斯特只是面无表情的,缓慢的支起身体,平齐的视线因此被拉出高度差,她俯视着她,面无表情,毫无笑意。语气平淡的吐出一句。
洛斯特:“您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这不是洛斯特一般会有的语气,德拉科非常清晰的意识到这点,他们相处了五年,其中有两年还是几乎高强度的泡在一起,不论是他们之间发生的言语之间的交锋,还是对外的处理方式,他都已经很熟悉。洛斯特从没用过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即使面对的是招惹到她的学生也没有过。
但特里劳尼没在看那双眼睛,她在这时候反而低下了头,去看着洛斯特手下的水晶球,又将那只手翻转过来,她在触摸到另一只手的时候甚至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德拉科不确定那是因为那只手的温度,还是什么别的理由。
也许特里劳尼在怕她?这个荒谬的思路一瞬间从他的脑袋闪过。
特里劳尼:“不,不,没什么,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你说的已经很好了......”
德拉科现在不得不相信特里劳尼是真的在害怕那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了,因为那双手在颤抖,那双眼睛也是,出口的言辞是磕巴着的,声音也忽高忽低。
特里劳尼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掌,但洛斯特不动声色的翻转手掌,将那只手抓握在掌心,只是动作并不明显,看起来就像是特里劳尼依然在观察她的手一样。
洛斯特:“教授,您有话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不是吗,您不是向来喜欢做出什么预言,说说看,您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关于我的什么事情。”
洛斯特的声音很平稳,语气很温和,脸上也露出她一贯的微笑,是安慰,是劝导,是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