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艾瑞斯在开学的第一周就斯内普教授的传闻就已经听了不下十二个版本,到了他都不得不感慨语言的强大力量的程度。
但传言之所以会蔓延开,必然会有一个能让传言出现的原因。
艾瑞斯很幸运的目睹了其中之一,即使他本人其实根本没有兴趣。
故事的开始是在本学期的第三节 魔药课上,他们需要自己动手制作疥疮药水,艾瑞斯干的很认真,他对此充满了好奇。
但有些东西却引走了他的注意———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是个非常、非常、非常严格的教授,并且有着全霍格沃茨最差的脾气和最狠毒的嘴,几乎没谁对此有异议———除了那些和他穿一条裤子的斯莱特林。
所以艾瑞斯在他的课上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因为斯内普教授通常会在他们制作魔药的时候像个准备挥舞镰刀的死神一样,一圈一圈的在学生之间游走,冷不丁的就对谁开始喷洒毒液恶语相向,只是今天却略有不同,他依然是在学生之间走动,但肉眼可见的,速度很慢,步子很稳。而随着隔壁桌的坩埚冒出一阵黑烟,他愤怒的冲过来,出口言辞依然和亲切沾不上分毫,但不论是语气还是音量,都比平时要缓和更多。
就像是......怕吵到谁?
艾瑞斯为自己的思路感到惊讶,然后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他就突然想起了那个传闻,关于斯莱特林的院长养了一条蛇的那个故事。
所以斯内普教授真的养了一条蛇并且带到了课堂上的可能性是多少?
虽然艾瑞斯觉得他自己就已经足够像是一条毒蛇了……。
猜测大多时候只是猜测,艾瑞斯虽然因为联想到的实际而感到好奇,但也还没有莽撞到敢去直接从那位教授身上获取一份答案。想想看吧,他难道要直接冲过去问问,说:“斯内普教授,他们都说你养了一条蛇,我很好奇,而且您今天课堂上的表现也确实有点奇怪,所以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吗?”
他肯定会被物理层面的干掉的,格兰芬多的计分器和克拉科教授的血压都已经承受不了更多刺激了。
更何况相比这些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桌子上现在明显颜色已经跑偏的这锅药水,要是他再想不到什么挽救的方法,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像是一阵风声,像毒蛇吐出信子,很轻的声音,来自很近的耳后,艾瑞斯背后一阵发凉,下意识的转头,眼前飞过去的是从他身侧经过的斯内普,正朝着不知道哪位可怜蛋走过去,准备给对方来一番羞辱和训斥。
斯内普总不能会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只为了吓唬他一下,他有更直接的方法。艾瑞斯揉了揉耳朵,只当刚才的声音是错觉,但本能又告诉他那不是错觉,背后仍然有一层冷汗,他像是有所感应般的看过去,漆黑的领口有一瞬闪过什么同样漆黑的影子,似乎是什么硬质的反光层,折射了烛火的光辉。
但那一瞬间太短暂了,短暂到艾瑞斯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没来得及思考到底是他睡过头了出现了错觉还是真的有什么,一阵闻起来不妙的味道,随之就是一阵沸腾,然后是爆炸。
斯内普的反应很快,他不至于因为沸腾的药水而要去一趟医疗翼。却要面对比去一趟医疗翼更可怕的事情。
“洛维尔先生,结束课程之后带着你的纸笔,来我的办公室报到。”
斯内普邀请他去那个据说吃人不吐骨头的办公室。
他不是第一个炸锅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他偏偏就是最倒霉的那个。
艾瑞斯撇了撇嘴,跟身边的同学小声抱怨着斯内普的阴晴不定。
但即使他从早上的第一节 课骂到了最后飞行课下课,也阻止不了他得带着该死的羽毛笔去更该死的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
敲门之后是冷漠的一声进来,他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布置的真的很像是一个蛇窝,漆黑、阴暗、进门的瞬间就能感受到那股凉意顺着脊骨一路蔓延到脖颈。
四周都是架子,架子上摆着各种罐子,里面泡着的东西不论是否能辨认大概都会成为他今晚噩梦的构成。
“需要我让开位置请你坐下吗。洛维尔先生?”
缓慢的、冰冷的、尾音向上勾起的言语,让艾瑞斯瞬间绷紧身体。他在四周搜寻试图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安放那张羊皮纸的地方。
很快他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角落里有张桌子,桌子上堆放着几本书,但已经是这间办公室里最整洁的桌子了,而且那张椅子看起来……相当舒服。
但他刚朝那个方向迈开腿就感受到背后锐利的视线,他可太熟悉这种一瞬间骨头都被拽出来的紧迫感了。于是他紧急调转方向,将旁边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稍微挪了挪给自己腾出一个小区域,赶紧趴下一顿胡诌,只希望能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会到访这间办公室的并不只他一个,但其他来客更像是客人,而不是犯人。但至少那些讨厌的斯莱特林帮他牵制住了斯内普的注意力,他们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艾瑞斯还听不懂的一些知识点,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还干脆架起坩埚现场试试,而斯内普还真的就放任他们去做。
至少传言中这一点是真的,斯内普只对斯莱特林尤其偏爱,偏爱到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但即使如此,却依然没人敢找他的茬。或者说,依然没人能说的过他,只能是尽量避开他。
“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