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一愣, 而后看了眼身边一副窝囊样子的水牛精,她只擅长纺织的仙术, 本身并无任何武力手段,因而织女分辨不出来哪些妖精为善,哪些妖精为恶。
但至少这个水牛精没极恶之事,毕竟白浮这个正神对水牛精态度也十分温和。
“你们要除妖精我不会妨碍, 但我身边的妖精未行作恶之事, 你们不必为难。”
角木蛟和奎木狼纷纷点头, 他们这些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神仙自然能看得出,水牛精只是一个在妖王庇护下讨生活的小妖精, 没什么能耐,再加上那几个犀牛精也只是热衷于行骗之事, 所以更没有作恶的机会。
“自然, 这妖精还算忠厚,我们不会为难, 可是天孙娘娘,您已经出来许久,西王母曾托付众仙,若是看见你,必要将你带回去。”
织女脸色一变,她后退一步厉声呵道:“我不会和你们回去的,牛金牛还在等我!你们两个也算是牛金牛的同僚,她今次受了如此大难,你们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角木蛟与奎木狼对视一眼,而后叹息:“这只是要下界经历一世磨难而已,待她醒悟,便可回归本位,天女不用担心。”
织女满头冷汗,她谨慎的后退几步,心里寻思要如何脱离两个星宿的追捕。
现如今织女只能暗自祈祷,白浮赶紧回来,她一个人根本不是两个星宿的对手。
……
“我得先走了。”
白浮忽然心神一动,她给织女下的护身咒被激活了,这说明织女有危险。
“等等。”
孙悟空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急,而后将避尘和避暑头上的大角锯下,用布包好之后递给白浮。
“这……”
白浮看了一眼井木犴和斗木獬,她心想,这猴子堂而皇之地将两个最好的角占据,那两个星宿不会发难吧?
“诶,你看什么呢?你都有着两个宝物了,可别在盯着人家的瞧。”孙悟空突然出声,让白浮吓了一跳。
而孙悟空则是摆了摆手,继续道:“咱们只占两个便是,莫要贪心,剩下的两个对犀角,一对是井木犴所得,便由他献给玉帝老儿,剩下的那对,一个放在玉华城百姓那里,警示他们不必再与妖精添油钱,另一个就由俺老孙拿去灵山,到时候献给佛祖。”
嘿,这猴子,当真鬼精鬼精的,说得好像是自己在觊觎剩下的犀牛角,劝自己不要贪心,但实际上却在警告那两个星宿,这角的分配就这么定了,莫要纠缠。
斗木獬和井木犴两个星宿见此,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他们倒是想言语,但见那猴子手持金箍棒,重重往地上一杵,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就知道这事儿已经定了,容不得人任何人质疑。
无奈,两个星宿选择什么都不说,听安排。
白浮见此,便不再耽搁,拿着角飞身欲走。
眼看着白浮就要离去,孙悟空心下一动,他忽然疾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白浮。
白浮回身,看着一脸紧张的孙猴子失笑,她问:“怎的了?”
孙悟空沉默良久,才道:“……我还记得你要给我做新衣裳。”
眼见这猴子将她拦下来是为了说这个,白浮没好气道:“是啊是啊,你放心,我且记在心上了,不会亏了你的。”
“诶呀,你瞧你。”见白浮恼怒,猴子忽然变脸嬉笑,他说:“我就是问问,你怎的还不让人说话了?”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可就走了。”白浮被猴子缠得没辙,但她还是记得自己要去寻找织女呢。
“等着,俺老孙还有话嘱咐你。”
而猴子像是不知轻重缓急似的,他挠了挠头,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金针,递给白浮。
白浮疑惑的看着手中躺着的金针,疑惑:“这是什么?你给我作甚。”
“这不是忧心娘子缝衣劳,怕你没了趁手的针线,所以送你一个。”
孙悟空眨了眨眼,得意洋洋道:“瞧我,心中如此想你念你,你可要好好给我缝衣服才是。”
“知道了知道了。”白浮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她心想果然不能指望这猴子说出什么好听的。
“还有什么事情吗?一次性说了,免得让你在心里憋话闷死。”
而孙悟空只是一笑,他忽然非常用力的拉住了白浮的手,认真的嘱咐道:“那两个畜生的角,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且犀牛属水,水则为阴,与你相得益彰,你万万要带在身上,绝不拿下。”
白浮有些莫名,她看着眼前难得正经认真的孙悟空,心头没有来一动,刚要张口问一声,却见那猴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嬉闹样,放开紧握着她的手,道:“行了行了,这婆婆妈妈的作态,果然不适合俺老孙。”
白浮挑眉,刺道:“你这话当真恶心,先前就想与你说了,自己不利索,却非要牵出婆婆和妈妈出来,怎的呢?当你自己是小孩?干事不机敏便想着找妈来兜底?”
没想到只是说了一个俗成的形容词,会被白浮如此说教,悟空只得连忙作揖讨饶:“诶呀诶呀,俺老孙错了错了,这个词确实不该,俺老孙以后再拖沓,就直接说自己磨蹭,绝不攀扯其他了。”
见猴子认错极快,白浮露出笑容:“你知道就好。”
这下子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白浮立即飞身寻找织女,而在她转身离去之时,她听见身后悟空再次嘱咐的声音。
“那避尘孽畜的犀角,定要收好。”
白浮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孙悟空望着白浮离去的背影,又扭头看向那两个木星,只见他们早已将死去的那头犀牛割角,那头犀牛名为避暑,而剩下的避寒和避尘此时大角被割,还剩下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