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能出门吗?”
羽取一真皱了点眉毛,显然没想到五条悟在来高专上学之前,竟然被管得这么死。
“啊,那帮老家伙说是禁止我出门,担心遭到悬赏刺杀之类的。”
五条悟撇了下嘴,很快又笑起来,“但我怎么可能乖乖听他们的话?当然是自己跑出来过很多次了。”
大概是那双黑瞳总是很专注的看着他,倾听时也不会露出不耐烦或不赞同的神态,让他总是会不自觉多说一些。
“那太好了。”
——五条悟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他也格外得意又高兴的回了句“对吧?”,视线重新落回在舞台那边,直到对方又开口。
“悟。”
“嗯?”
“你说…五条家的那些人要是看到你突然出现在电视上,会不会吓得把碗筷都摔碎?”
“…………”
那双苍瞳瞬间听大了一圈,还变得亮晶晶的,好像有只小恶魔正在偷偷磨爪子。
…………
为了赶拍摄进度,整个面试流程非常快,羽取一真和五条悟坐了没多久,就被喊下来准备拍摄。
几架摄影机对准舞台,终于赶到的主持人在给话筒做试音,负责提供现场反应的嘉宾围着边缘坐满小半圈,所谓的艺人们则如同被观赏的动物园猴子,要求脱掉鞋袜后踩在一大块奇怪的白色金属板上。
这块铺设在舞台中央的金属板摸上去很光滑,触感冰凉,很难令人想象出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站在上面就算是整蛊了吗?
很多艺人同样抱有这个疑问,但其实,他们在这场节目的整个流程中都没有丝毫话语权,只能按照节目组安排的来。
五条悟和羽取一真被安排在了正对观众席的前排靠边的位置,算是在新人里最好的待遇了。
但作为整蛊节目,这样的待遇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被称之为“好”。
佐木杏理正好被安排在他们后面,似乎格外紧张,默不作声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当导播正式要求开拍后,主持人便面带微笑,开始说起节目惯例的开场白。
介绍被邀请来的过气艺人时,还会时不时用挖苦似的语气调侃几句,惹得嘉宾们哄堂大笑。
果然是不打算正经尊重艺人的整蛊综艺。
五条悟和羽取一真有被导播特别关照过,只介绍了下名字,又夸赞两句样貌就过去了。
但按照主持人的要求——也可能是导播那边刻意增加的台本——五条悟刚上场时还没说戴墨镜不行,念到他名字时,却被前者要求将墨镜摘下来,完整露出那副漂亮又精致的好样貌。
“哎呀……这可不得了哦,请大家欣赏这张十分伟大的脸——”
主持人略停顿片刻,才特意拖长了声音,将气氛烘托起来后,又在后半句急转直下。
“不知道在待会要进行的爆笑忍耐大赛中,会出现怎样奇怪的颜艺呢!”
五条悟:“……?”
什么意思,竟然想看他出糗?
“那么,这期的爆笑忍耐大赛,正式开始!请各位务必忍耐到最后,神秘大奖在等着你!”
主持人的一挥手,五条悟瞬间感觉到不对劲——这块金属板,在持续释放弱电流!
这种电流并不会伤害人体,但密密麻麻从足底传来被蚂蚁蛰咬似的刺激,会让很多承受不住这种强烈知觉的人做出类似跳踢踏舞的条件反射,显得格外滑稽。
而这些各有不同的忍耐反应,就是取乐嘉宾与观众的最好工具。
换句话说,让这些艺人被迫做出与平时光鲜亮丽的形象完全不同的崩坏反应,才是节目组的终极目标。
这种把人当小丑戏耍取乐的垃圾节目,难怪有点名气的明星都不愿意过来。
五条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刹那间展开的[无下限]术式让他跟金属板之间隔了层肉眼几乎无法观测到的空气薄膜,赝本还在逐步加强的弱电流刺激顿时消隐无踪。
他正要转头问羽取一真要不要帮助,就看见对方仍旧瘫着张毫无表情的酷哥脸,半步也没挪一下。
五条悟隐隐察觉到,那双看似淡漠的黑瞳深处还透着点迷茫,就好像在问——怎么了突然这是?
“你没感觉吗?”
有摄影机在不太好大声说话,他便朝羽取一真的方向侧过身,近乎是紧贴对方的耳朵轻声说道,另一手的指尖不动声色朝下点了点。
“这个,弱电流。”
“………没有。”
羽取一真心想以这游戏的痛觉反馈机制,他给自己小臂划一刀都跟被蚊子叮差不多,这点弱电流当然是毫无知觉。
“…………”
听到这答案的五条悟小声吸了口气,又轻轻对他开口。
“原来你还是个特别皮实的咒术笨蛋……”
这句调侃把他自己都说笑了,转回脑袋时还在偷偷的笑,有摄像机在都压不住那翘起的嘴角。
大概连主持人都没想到他们能这样老神在在的站着,半点受影响的反应都没有,在一众龇牙咧嘴的反应里显得格外突出。
那个白头发的,竟然还在自顾自的笑!
他刚调侃完一圈被弱电流刺激出各种滑稽表现、甚至难以忍耐到逃离金属板的艺人,现在正好顺势绕着金属板往这边走来。
“让我们来看看这两位新人的反应——哇哦,真是让人吃惊,这宛如不动金刚般的傲然姿态!是在强行忍耐吗,还是扛电流能力比一般人强呢!”
“不对吧,普通人没人能锻炼出这种能力吧!”
嘉宾席上还有人在拍着巴掌哈哈大笑,回应主持人那夸张演绎的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