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刑警说完这句话,也不打算再客套下去了,而是带着他们来到办公室的一角。
那里挂了块贴有镰仓地图的白板,地图上则分区域画了好几个红圈,旁边贴上受袭者照片、个人资料、时间,相当清晰且有条理。
比起夏油杰拿在手里的那份需要自己整理头绪的任务资料,石上先生将关键线索用图钉与红线串联起来,一目了然。
“那么,现在我大概和你们说一下情况。”
在办案方面雷厉风行的石上刑警,清了下嗓子就直接开讲。
镰仓不仅是座旅游城市,宗教氛围也相当浓厚——沿着靠海的那条电车轨道,途中分布着各种神社与密宗寺。
甚至可以称得上密密麻麻。
而这次的人偶袭击事件,受害者都是倒在距离这些神社与寺庙的不远处,时间都为深夜,不仅死状极凄惨,法医还根据肺部的解剖结果,判断他们生前肯定在某处溺过水。
受袭者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特征——即将破产、又突然翻身的企业家。
按理来说,这样的企业家身边往往应当有司机、保镖或者助理跟随,哪怕被某人蓄意报复,也不该集体出现这么诡异的死法。
唯一那个存活下来的受袭者,也由他口述、石上刑警委托专人绘制了一副所谓的凶手画像。
夏油杰和羽取一真看向石上刑警展示的那张画像。
不正常扭曲的四肢、残缺鼓胀的面部、极为不协调的身体比例。
怎么看都像是咒灵,而不是人偶。
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咒灵,因为普通人在濒死时候也能见到咒灵,但他不知道这是咒灵,所以误以为是什么都市传闻里的人偶?
羽取一真用眼神朝夏油杰示意。
但这句话也太长了,他那双黑瞳又惯常没什么情绪,除了五条悟总是能很敏锐的发现他在想什么,夏油杰可猜不出来。
于是,接收到暗沉沉目光的夏油杰只能侧过身体,小声问羽取一真:“怎么了?”
羽取一真:“………”
真是没默契,好歹他这次拿的也是反派剧本。
他只好先对夏油杰微微摇了摇头,表示等会出去说之后,才对这石上刑警礼貌问道。
“石上先生,你在地图上做的那几个标记,是怀疑凶手可能在那里吗?”
“嗯,我怀疑凶手下次会在某座神社或寺庙附近出现。”
石上刑警的手指划过那几道连起来的红线——他的动作熟稔,对案件的任何细节都信手拈来,却是靠不眠不休调查、走访、汇总、分析,才得到的结果。
这些线索如果让羽取一真和夏油杰这个没来过镰仓的人去逐个收集,然后分析出相同的猜想,还不知道要多久。
“按照遇难时间的规律,应该是今晚。”
说到这里,石上刑警摸着下巴的胡茬,陷入纠结。
“就是不太确定到底是哪座神社或寺庙啊,镰仓的神社和寺庙也太多了,我们的警力不够布置啊。”
“原来如此,我们清楚了。”
夏油杰起身,朝石上刑警感谢道。
“您的调查真的很有帮助,我们会立刻展开行动,确保今后不会再出现受害者。”
石上刑警立刻警觉。
“你们知道凶手下一次袭击的地点?”
夏油杰沉默片刻,委婉开口回答道。
“只能我们去解决。”
石上刑警还想再问,又想起上面人说的话——只要对方没要求,就不要插手他们打算做的任何行为。
“好吧。”
他皱起表情,很不放心的叮嘱道。
“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仅如此,石上刑警还一路将人送出警署,一路上都在碎碎念要他们小心点。
夏油杰只好一直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向石上先生保证他和羽取一真都会没事的。
“唉,是我年纪大了吗?都搞不懂上面到底怎么想的了……”
站在大门处的石上刑警叹口气,回头就看见之前招待过夏油杰和羽取一真的警员小姐姐正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似乎也在沉思。
“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我只是听到你刚才喊羽取,突然想起最近很火的一对组合。”
警员小姐姐迟疑片刻,变得更加不确定起来。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
与此同时,在赶路的夏油杰也向羽取一真说出自己的猜测。
“是弁财天神社。”
“我在来这里前就了解过,镰仓的弁财天神社和其余地方的不同,拥有一种名为[钱洗]的特别仪式。”
传说据此数百年前的一个夜间,管理此地的大名梦见了七福神之一的弁财天神女,并遵从她的指引,在某处岩壁中凿出了清澈的灵水。
从此之后,在灵水里洗过硬币并许愿的百姓纷纷生活富足、衣食无忧,便特意建造了神社来供奉弁财天。
而如今的游客与当地居民,也会遵照传统,在这座神社的水池里洗硬币,投入布置在中间的功德箱内。
“而那些死者,”
夏油杰停顿了下才继续道。
“很像是被洗过的钱币。”
所以才会出现溺水,又被某种怪力强行挤压在一处、连骨骼也破碎的凄惨死状。
羽取一真:“………”
听起来相当诡谲,但仔细一想又挺合理。
羽取一真:“可这有什么好处?”
“不同的诅咒师手段也不一样,我不太确定。”
夏油杰想了想。
“按照我个人猜测,他们借助那些从古时流传至今的仪式,可以更便捷的达成某些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