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正确的走完流程, 咒灵没有办法对他动手。
而他自己……虽然当时是将计就计, 没想到惹来的会是这么麻烦的东西。
夏油杰深吸口气,又放出数只类似小型水母的咒灵, 带着数根漂浮在空中的触须,好似在他身边缓慢游动。
想要不变成那些受害者的死状,就不要再多想,而是专心思考如何战胜它!
羽取一真的实力比自己弱, 没道理让他留下来陪自己送命。
既然他更强, 就必须要保护较弱的羽取一真才行——这是夏油杰在决定入读高专,成为咒术师的那一刻起, 就秉持的信念。
但夏油杰等了片刻,发现羽取一真没有传来回应,身后也没有传来走动的声音, 夏油杰才不得不转过头,认真催促羽取一真。
“我会没事的,这个被触发的[钱洗]仪式明显是一个筛选后并进行攻击的机制,但这次却选择了与其它受害者身份特征并不一致的我,这说明……”
“那个老婆婆有问题,她认出了高专制服的我们,想要杀掉灭口。”
羽取一真闭了闭眼,还是开口接话。
“我去对付她。”
夏油杰被惊愕了一瞬,连忙就要出声阻止。
“等下,她既然能驱使这么强的咒灵,本身实力不可能会更差,你……”
但这句话的尾音没能说出口。
不仅是那只咒灵的悍然袭来,更是羽取一真朝神社冲去、迅速缩小的背影。
夏油杰张了张口,却连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他只能转而专心对付这只咒灵产生的简易领域——随着它踏近的身影,裹挟而来的压迫感犹如一只将他握紧的巨手,将每一寸骨骼挤得吱呀作响。
任务的猜测没错,但这只受诅咒师驱使的咒灵,实力远超他们能对付的范畴!
随着三目狮兽咆哮出声、庞大的身型骤然向咒灵扑击而出后,夏油杰周身传来的压力瞬间减轻许多。
他吐了口气,内心却奇异的并不感到慌张。
总以为对他有意见的羽取一真,此刻却毫不犹豫的采取了救他的行动。
和同伴并肩作战的感觉,也很好。
………
与此同时,羽取一真踩着长而蜿蜒的石阶,迅速往神社赶去。
当他被安排接近夏油杰这个任务,又猜出这个人偶袭击事件也是那位教祖提前安排好的剧情时,就对这一切的展开毫不意外了。
夏油杰不面临生死关头,他怎么救人?
他不救人,夏油杰怎么给他猛猛涨信任度?
比起并肩作战干掉敌人,当然是救同伴于生死之间,涨的信任度才更多——当羽取一真在最初就被告知这些前置剧情时,他甚至能猜出那个教祖这么做的用意。
因此,他也可以选择束手旁观,让给那个他们都无法应付的咒灵真正杀死夏油杰,将这个未来反派提前干掉。
甚至在高专那边,他的理由也变得极其充分,顺理成章。
但羽取一真,最后还是选择了救夏油杰。
并为此一路冲回弁财天神社,看见那位把他们劝离神社的老婆婆,此刻依旧独自站在那里,面带微笑。
见到羽取一真回来,她也没有产生任何紧张或戒备的情绪,反而笑着对他说道。
“你回来做什么?直接上就好,那个咒灵已经被设定好了,会对你的咒力有受击与逃避反应。”
也就是说,只要羽取一真去攻击咒灵,无论是否能造成伤害,都可以将那只咒灵打得嗷嗷叫,然后佯装受伤逃走。
至于之前那些所谓的拥有共同特征的受害者,不过是刻意制造出一起人偶袭击事件,而后顺势指名夏油杰和羽取一真前来调查的一种手段。
这个老婆婆就是那个诅咒师,甚至是那个教祖亲自挑选,来陪他演这一出戏的反派角色。
无论羽取一真有没有正确完成那个[钱洗]仪式,咒灵都会选择夏油杰当下一个目标。
“抱歉,教祖大人没和我说这些,我还想着说来问你要怎么对付它呢。”
听到这话,羽取一真的表情不变,步伐逐渐由快变慢,直至站在她面前时,便冲夏油杰那边的方向歪了下头示意。
“你是怎么控制那只咒灵听话的,我感觉它还怪强的。搞不好都有特级了吧?”
那位老婆婆自诩她和羽取一真是同一阵营的,此刻自然也完全没有隐瞒。
“哈…我早已是残烛之火,就算想将那种东西当作式神驱使也办不到。”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符咒打着结的空木盒,原本和蔼的笑容已变得诡谲而危险。
“是教祖大人赐予我的东西。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只要找到适格的容器吞下这个木盒里的咒物,就能借助这张符咒操控它。”
羽取一真的目光落在那个缠绕着条状符纸的空木盒上,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不担心被别人夺去,反变成对方的力量?”
“教祖大人当然会设置有类似这种情况的保险。”
老婆婆微笑道,“只要失去了我的咒力,它就会变得静止不动,其它人可无法指挥得动它。”
“啊,不愧是那位大人。”
——羽取一真的这句话夸得毫不走心,但他原本就没什么表情,老婆婆只当这是他惯常的风格,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对。
“自然,教祖大人的威能,远比你我想象得还要高深。”
她微笑着将那个空木盒收回怀里,又催促起羽取一真。
“好了快回去,既然教祖大人要我配合你,我也不会刻意刁难你的任务。只是我想要控制那个咒灵长时间不杀夏油杰,还是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