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大部分都是活泼又俏皮的浅色系,阳台似乎连通在卧室那边,隐约能窥见一点翠绿盆栽的身影。
全屋都配备有新风系统与中央空调,可以在不开窗的情况下,长期保持室内极少积灰与温度恒定的状态。
“哼哼,虽然说硬装都是固定的,但这些家具和装饰物,都是我自己挑选的哦。”
五条悟单手插兜,嘴角翘起的神情间显得相当自满——他偷偷摸摸准备了这么久,当然就是要给自家恋人一个超大惊喜啦!
如果不是被一真突然宣布的求婚理想给惊……好吧,是又开心又赧然到没忍住朝对方发出邀请,五条悟原本是打算憋到新年再说的呢。
至于占地面积颇广的五条家与盘星教,那确实是他们拥有的资产,却也仅是资产而已。
只有他用自己工作赚到的薪水,努力攒够之后买下的这间公寓,才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是能够与一真共同分享的家——
一种与五条家截然不同的、光是想起就足以令胸腔里的这颗心变得柔软的特殊存在。
五条悟望着这间七十平的小家,心情却比高居五条家的主位之上、进行家主继任仪式时还要来得高兴。
“如何?我还剩下窗帘还有茶几没来得及买,等挑个休息日,我们可以慢慢去逛。”
他笑着转过头看向羽取一真,却见到那双黑瞳始终盯着客厅靠左侧墙的一样东西,似乎走了神。
而跟随那道目光望过去——那是一个占地颇大的水族箱。
底部铺着细软的白沙、摆着错落有致的假山与水草,连串细碎的气泡在灯光下不断朝水面滚涌。
跟羽取一真在上周目看见的那个水族箱,一模一样。
只是里面还没有鱼。
羽取一真出声:“这个水族箱……”
“啊,这个水族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啦,路过它的时候就是很想买,”五条悟捏着下巴思索。
“总感觉里面得养点鱼,除了我钓的那种……嗯……”
五条悟如今依旧会抽空和羽取一真去钓会鱼,且技术已然相当熟练——只是,这与他能不能钓多点鱼上来这种事依旧没有丝毫联系。
只能说,该钓不上来的时候,任凭顶着什么[现代最强术师]、[随时都为学生着想的超nice五条老师]、[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的人气明星]之类的名头,那些鱼仍然不会买账。
何况他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那些,更倾向于交给羽取一真做成料理吃掉。
所以啊,到底是什么鱼该放进里面养……五条悟心里隐约有个概念,但又实在想不出答案。
“——银松叶锦鲤。”
他突然听到身边的羽取一真开口,并在自己错愕看向对方时,用那双温润的黑瞳回望过来。
“养一条银松叶锦鲤吧,”
羽取一真缓慢眨了下黑瞳——五条悟察觉到他似乎很高兴。
“我会负责带一条回来的。”
毕竟羽取一真这几年也往小金库里也攒了不少钱呢,别说去加茂家钓,就算买一条这种超贵的银松叶锦鲤也不在话下。
比起花多少钱,羽取一真更开心悟的潜意识里还记得他在上周目刚见面时送出的礼物。
他原来如此珍惜着、喜爱着那条收到的银松叶锦鲤。
在短暂的安静对视后,五条悟欣然同意。
“好哦,那就等你带一条回来。“
他在说前半句的语气依旧轻松,到后半句却急转直下。
“但是啊,在讨论我们之后养什么鱼之前,某人是不是该先去沙发上坐好?”
这句近似于磨着牙挤出的威胁,让羽取一真刚翘起来的尾巴瞬间又垂回去了。
他乖乖在沙发坐好,等五条悟拎着急救箱过来,用专门消了毒的镊子与拆线剪,小心翼翼挑起每一处缝合位置的细线,解开,抽离。
五条悟的手很稳,动作也很轻柔,但不妨碍人给气得够呛。
“用的竟然还是缝衣服的线!”
羽取一真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大腿上,眼睛只敢盯着五条悟的胸口那块地方瞧,完全不敢吱声。
五条悟的墨镜被搁在茶几上,露出的那双漂亮苍瞳正幽幽盯着人:“……说话。”
“我错了,”羽取一真认错态度极好,“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干了。”
五条悟:“………”
更生气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口头认错超快,实际在行动上犟种得要命。
剪掉最后一截线头,五条悟直起身,盯着羽取一真发动反转术式,那道被利刃切出来的伤口瞬间痊愈无踪。
看面容似乎也恢复了血气,不再像刚见到他时那般苍白,连唇色都显得极为寡淡。
五条悟来回扫视两遍,确认羽取一真身上再没有其它伤口后,才终于开始问起具体细节。
“去做什么了?”
羽取一真:“………”
是去当坏人,但具体细节说出来有点破坏自己在悟心中的形象。
他握拳轻咳一声,音量很低:“就是,冒充……羂索。”
五条悟挑起单边眉梢,用一声拉高的“嗯?”示意这只黑豆柴继续往下坦白。
羽取一真在五条悟面前总是没办法撒谎的,只好将自己的打算都详细说了一遍。
通过用身份来禁止总监部以后插手干预任何事件,能够最大程度的避免他们今后在背地里给五条悟使绊子。
而他冒充羂索还有一点好处——即使今后被咒术界的人意外撞见他与悟走在一起,也会被那帮老头当成[高深莫测的那位大人在刻意借用这具身体接近五条悟]之类,给他的行为脑补出一大堆理由,且不会连累到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