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抿了抿唇,想微笑,但嘴角的那片肌肉似乎失控了。他想朝着她伸出手去,又不想了,袖子里的手很尴尬,但是还好遮住了,别人都不知道,他想开口,但喉咙异常地干涩,他的内心无比痛苦,但尚存一点点理智。
“你是在害怕我,为什么,是因为你在意我吗?那你又为什么在意我,你如此慌张,是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已经,已经动心了?”他开口时也十分犹豫,但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有一股热血,让他把这句话说出了口。我有什么不好?我对你全是真心,只要你的心是肉做的,就不可能忽略我这一片赤诚,你要是觉得我做的还不够,那你就尽管开口,只要你肯说出口,我就一定会做到。
“动心?”赤霞稍稍抬了眼看他,眼神有些飘忽,但嘴上仍然说道:“那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第10章 一见倾心二吻动情
“果真吗?”羽翀的手指在桌面无意识地敲了两下,说:“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知道你有没有对我动心了,你肯吗?”
赤霞横眉冷笑,“就这么简单?”
羽翀双手环抱,他可不相信赤霞这么简单就会上钩,但是,只要她不能否认自己的真心,他就还有机会。
“这个也不难。”赤霞突兀地转过头来,面对着他,羽翀像是受到什么契机牵引,猛地站起来,退后了好几步。赤霞像一阵风似地刮过去,直冲羽翀的面门,羽翀还来不及反应,赤霞已经抱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自己怀里,用力地吻在唇上。男人的唇很硬,也很薄,但形状却十分优美,似乎十分容易勾勒,他微微分开那两片唇,一股热气自然流出,赤霞灵活的小舌在他两唇之间稍一碰触,随即像回过神一样,猛地将人推开。
两唇相接的那一瞬间,像是天雷勾动地火,又像是春天到来,冰雪消融,草木萌芽,万物复苏。
像是一层轻微的电流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流了过去,让她想起初见时候,穿着羽衣的男人从风中现身的情景,那副苍白俊美的脸庞,还有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小鹿乱撞一样的心跳,让她无法忽略。这一切真的被他说中了,她动心了。
赤霞的双眼赫然睁大,嘴唇无力地开合了几下,低头一看,双手像失去了控制,任由怀里的人掉了下去。羽翀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赤霞一松手,他就那么直白地摔了下去,关键时候扶了一下桌角,才勉强能保全自己的颜面。羽翀一手抓桌角,维持着本身悬空的姿势,急切地问赤霞:“公主,现在我们这样,也算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了?”
“等一等,”赤霞摆手,羽翀恰好贴上来,捏住了她的手,赤霞急忙收手后退,羽翀又往前一步,贴着她的身体,还伸出了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辜负我的。”赤霞满面潮红,又惊讶又害羞,只是慢腾腾地往后挪步子。“辜负什么?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慢着,你要对我家公主干什么?”白寻眼见那个登徒子逼近赤霞,喊了一声,上来拉人,没料到身旁两个侍女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肩膀,白寻动作一滞,随即猛地用力一挣,身后‘砰砰’两声炸响,两朵杜鹃花翩然落地,白寻吓了一跳。这边赤霞终于狠了狠心,化出龙爪将羽翀推了出去。
被推开的男人眼里尤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但很快地他又消化了自己的情绪,赤霞稍稍定了定神,冷静道:“我,还需要再仔细想一想。”
羽翀也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勉强维持着自身的风度:“那我,就等着你的答案。”
“今天,我要走了。”赤霞不看他的目光,自顾自地把视线转到一边去,话里行间也丝毫没有他人置喙的余地。
他的目光暗了暗,还是说道:“好,我让小四送你回去,以后它就留在碧波潭,如果你有消息,可以直接让它来禀告我。”挥手招来黑鹰,黑鹰在小楼外徘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长啸。赤霞的心里像是空了一截,她控制自己不回头看他,直到走出小楼,仍旧能察觉那火热紧迫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赤霞这时想:怎么竟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还是我真生有那般绝色?想到这里,自己也有些汗颜,赤霞啊赤霞,你真以为自己是仙子吗?
不禁回了头,故作端庄、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人,你这人,就不能收敛点吗?
她虽是这样表达,但人家怎么想,却不由她控制了。
她自己也是,坐在黑鹰上兜了半天的风,又在碧波潭的冷水里游了一圈,回到宫里的时候,还是觉得面皮发热,连手脚也没了力气似的。
从那天往后,碧波潭的湖面上常常盘旋着一只黑鹰,有时白寻自水面上探出一个头,黑鹰便一个俯冲,一副要将她当作口中食的做派,吓得白寻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向赤霞禀报时,时常还惊魂未定,无奈其他的侍女都怕那只鹰,只有白寻敢硬着头皮上去看一眼。赤霞就靠在一张美人榻上,手捧着黄庭经,慢慢地听白寻絮叨。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每天都一样,那只鹰每天在碧波潭至少要盘旋七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就去悬崖上休憩,或者去捕捉些猎物果腹。大约是离了熟悉的捕食区,那鹰最近消瘦了不少,赤霞就让侍女投喂些鱼虾,这投食不用面对面,只要随便丢在岸上,那只鹰便会自己叼走,聪明得很,也没什么架子。
赤霞将经书合起,踱步向院子里的秋千走去。她平时练功三个时辰,读书三个时辰,剩下时间,或者在玩,或者休息,若是玩,或者和兄弟姐妹们玩游戏,或者一个人在院子里打发时间。白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背后,伸长了脖子,咬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赤霞将头靠在秋千的缆绳上,见她欲言又止,便舒出一口气:“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你明知,我从来不介意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