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有关?”“嗯!”白寻点头。“我忽然想起来某处仙山上的仙草,可能对我的胎儿有益,你愿意去为我取来吗?”
“当然,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赤霞于是讲了一个地名给白寻,“羽翀应该快回来了,你现在就去找吧!”“恩。”白寻记住了赤霞的叮嘱,起身往仙山去了。
再说孙悟空与九头虫战过几回,虽然稳占上风,但九头虫不依不饶,大圣一时也拿他不下,正十分纠结之际,天上降下祥云一朵。地上正争斗的二人抬头一看,一位威风凛凛、俊美无俦的银甲神将履临凡尘。
岂有不识银甲将,封神灌江香火盛;心高不认天家眷,唯有二郎显圣君。这位神将面白无须,鼻如悬胆,一双丹凤眼极具精神,额心还有一只竖眼,赫然便是灌江口二郎神。
孙悟空大喜过望:“真君怎么来了?”二郎神站在云端回道:“特为大圣除妖而来。”
对上一位孙悟空,羽翀已然没有胜算,何况再来一位二郎神?“你们这是要以多欺少?”
“俺老孙可不敢抢二郎真君的功。”孙悟空大摇大摆地走到一边,看起来竟像是要作壁上观。二郎神也不谦让:“多谢大圣让功。”
羽翀大怒:“你们欺人太甚。”二郎神却不与他多言,伸手一抓握住三尖两刃刀,“出招,九头虫。”
九头虫摇身一变再次化为原型,他先前被大圣打下的几个头,竟然已经恢复如初。他化为原型,倒是正中二郎神下怀,二郎神召出细犬,腾空而起便咬住九头虫的头,九头虫一时吃痛,不及反应,二郎神乘势而起,一刀便将他三个头斩下,九头虫还未完全复原便造此重创,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承受,他正要发动神通,将几个头颅复原,二郎神手一扬,又将他剩下几个头斩去大半。
羽翀一回合就落了下风,此时丝毫没有了争斗之心,只想乘机逃走,他拼了命又裆下一击,面对着孙悟空和二郎神,气势已经落了下风,不过,他毕竟不是地上的妖怪,即使折戟,也仍有自己的风度。留下日后再会的一个眼神,羽翀果断化道遁光往东逃走。
使计骗走了白寻,赤霞待在昏暗的房间中,心情更加低落,不多时她听见了外面的吵嚷声,这时一个侍女跑了进来,声音里打着颤:“公主不好了,龙王不知被谁毒死在花园里,一个猪头人身的妖怪跑了进来,把几个龙子打死了,宫殿也给砸了。您看,该怎么办啊?”
赤霞忙问:“驸马呢?”
侍女跪在地上回道:“适才有人看到驸马与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大战一场,后来那个和尚来了个帮手,驸马见打不过,就跑了。”
“他跑了,没回来?”赤霞的满腔情绪几乎被这一句话颠覆,她究竟是在纠结什么,这些年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赤霞挥手让侍女退下,心里的重量几乎把这一具身躯压垮,她连站着的力气也没了。
鸦儿没了,鹄儿也保不住了,爹死了,羽翀也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单地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她又能怪谁呢,难道不是她亲手促成这一切的吗?如果不是她不曾抵住情爱的诱惑,如果不是她非要与羽翀在一起,她这个时候也许是西海王妃,也许是个孑然一身的女修士。而不是像这样,终于得到一切,然后又失去一切。
“情之一字,实在害我至深。”赤霞长长地喟叹一声,擦去脸上的泪水,拾起地上的毒牙法宝,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这毒腐骨蚀心,金仙以下的仙妖,一旦伤口沾上此物,便会随着血脉游走,彻底毁伤□□。虽然这毒来于她自己,使得赤霞具备一定的抵抗能力,但赤霞一心求死,故意放任毒素游走,令自己痛苦到极致。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又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这一次叹气,却不再是因为悔恨,而是因为她看破了。爱情、亲情,甚至于她自己的存在都是虚无,那么,执著又是为了什么?
人本来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执著岂不可笑吗?至此,她终于放下一切,随着前来拘魂的鬼差,落入黄泉九幽之中。
正是:事到如今梦方醒,恩恩爱爱转头空;赤蛟情深归地府,世间还有痴男女。
羽翀一路上恐惧追兵,丝毫不敢懈怠,直至这遁光走了一半路程,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位娇妻宿在碧波潭。他忙驾着遁光往回走,所幸他脚程快,数千里路往返也不过数刻光阴,只是先前老丈人被毒死,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跟赤霞解释,便又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待他回到碧波潭,龙宫已然乱成一片,唯独不见赤霞踪迹,他这时心里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待走到闺房,才发现赤霞卧在地面上,气息全无,香魂已渺。他先是伤心,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便查探尸身以及周围,是否还有赤霞神魂留存。
虽没有找到魂魄痕迹,但依他算来,赤霞这时候便是入了地府,也还没有投胎转世,只消入了地府,再将魂魄带回即可。至于强入地府,带走鬼魂,是否算得上触犯天规,他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白寻还在寻访仙山的路上,赤霞只说是三千里外的一座仙山,她一见就会明白。白寻听明白了赤霞的描述,可当她走到三千里之外,才发现这里是一片又一片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完全不是碧波潭附那种一个又一个单独的山丘。她只要一落地,就会迷失方向,飞在空中又是走马观花,看不到什么细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