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虽然说得还是一样的话,白寻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他也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
提到冰寒时,态度那么坦然,可说起羽联,为何却是这样的神色,看来羽联在她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他有要追求的东西,难道便与你在一起冲突吗,你既然无法割舍,为何不挽留?”
白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走的自然会走,该留的自然也会留,他们要走要留,又于我有何干系?”
“可若是因少了一句话,便与真心人失之交臂,难免会心生懊悔。”
白寻:“无论是冰寒追求仙道,还是羽联为了自己的骄傲,这都是他们做出的抉择,为何在你口中,反倒是少了我一句话的缘故?我与他们,各有缘法,各担因果,并无谁亏欠谁一说。”
“看来你并不爱他们,他们一个也没有进入你心里。”
白寻扬眉冷笑:“这么说来,在三太子眼中,他们不肯为了我而放弃仙道,放弃骄傲,我不肯哀求他们回心转意,我们都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
“这么说也不错,”没想到敖烈竟然承认了她这番说辞,白寻怒气更甚,险些没有劈头盖脸地臭骂他一顿,敖烈继续说道:“他们不愿意放弃的东西,我愿意放弃,他们不愿做的退步,我也愿意。”
白寻一堆脏话都憋在了喉咙里,想骂却是说不出口:“……三太子不要逗我,你我的前尘旧事已经尽数了结,我以后也不想再与你有什么纠葛。”
敖烈再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红线,道:“毕竟你我那时在梦中已结同心之盟、白发之约,你这么说实在有些不妥当,有伤你我夫妻情分。”
“你……竟然也有梦中的记忆?”
“你有,我为何没有?”敖烈反问道。白寻飞快地回忆梦境的内容,她和羽联三人都进入了第二次幻境,而羽联离开幻境之后,也拥有幻境中的记忆,这么说,敖烈应该拥有这两次幻境中的全部记忆。白寻叹息不已,脸上也泛起了诡异的红晕。
虽然他说的话是有些无赖,但感觉两人的距离被拉近了许多。白寻一时也没有办法再用那般生疏的态度对待他。敖烈抿嘴一笑,白寻又泼了冷水:“你好端端的佛门护法神,难道还想要娶妻生子吗?这几句话我就当你是玩笑,以后不要再提了。”
“我只是现在是,也许再过几天就不是了。到时候,你便随我隐居山林,咱们再不管那些琐事了,好吗?”他的脸离得有些近,白寻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心跳也快得有些危险,怎么敖烈偏偏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她向往隐居山林,也向往与他一起,这样的幸福,她无数次触手可及,又无数次擦肩而过,难道如今真的要得到了吗?
可,西天那边要如何交代?白寻强抑激动的心情,眼神中的闪烁却还是难以控制:“你别再说了,难道佛门是任由进出的地方,你是否想过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敖烈岂能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她果然心里装的全是他,只顾着担心他,连句敷衍搪塞的话也没有,更别提拒绝了。“哪又如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我不曾死去,即使我□□湮灭,只要一丝魂灵不灭,仍会来到你的身边。”
白寻闭上了眼睛:“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我就值得,难道我值得你为了我放弃正果,那不是你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吗?”
“那我也问你,明明羽联对你百依百顺,你若是肯哄着他,说几句瞎话,昆仑也待得安稳,你为什么不肯呢?羽联又不是羽翀,他那种小孩子个性,难道你还哄不住?”提到羽翀,白寻皱了皱眉,明明他们两个是要去找羽翀的,为什么坐在这里扯了那么多瞎话?
白寻不耐烦地说:“我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你用不着问那么多。”
敖烈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露出错愕的一丝笑:“只要我的魂灵来找你的时候,别让我无处可归就好。”
那你还不如不去,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离开,白寻控制自己不去转头看他,脖子都有些僵硬了,她终究还是没坚持住,转过了头,看着空中渐渐远去的身影,既欣喜且担忧。敖烈忽然停住身形回头看他,白寻按捺下所有情绪,只说了一句话:“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青石溪等你。”
告别了敖烈,白寻还要继续找羽翀,她晃悠了好几天,始终没发现羽翀的身影,又走到弱水河边时,弱水显形告诉她,羽翀与赤霞二人已经团聚了,让她赶过去与二人会合。白寻十分无奈,她虽不想过去煞风景,但她并没有出去地府的方法,还得借助羽翀,才能回到阳间。
赶到两人身边,白寻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不过她自诩没有和稀泥的面子,也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问了羽翀回阳间的方法,便向赤霞辞行,一人踏上了回去的路。
细数她这些年,去过极北之地,到过南海,上至天庭,下至地府,一番人生也算得上多姿多彩,如今还是要往人间的青石溪去,在那里静候爱人归来。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里,剩下还有两三个小番外,我已经在写了。爱你们哟,比心心
第115章 番外1弃正果
西天大雷音寺。
大殿内,如来佛祖与诸佛、菩萨端坐,观音与诸位罗汉弟子、比丘、比丘尼亦是侍立在侧。
敖烈跪在殿内,道:“弟子敖烈,虽得强得中职正果,其实凡根未尽,七情未绝。遍读佛家众经义,然却只得其法而未得其道,徒增法力然无修为者,恳请我佛削去我一身佛力,封我识海中佛法,贬我入凡,烈于轮回中再修数世,或可再谒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