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白寻、敖烈向白父、白母辞行。白母果然没有挽留,利落地给两人收拾好了东西,装了些土特产在袋子里递给白寻,敖烈想去接过来,白母却绕过了他,亲手交给白寻,并小声叮嘱道:“要是不给我带个金孙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出了家门,白寻嘀咕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能行的。”
行在云端,敖烈发现白寻脸色不对,奇道:“岳母叮嘱你什么了?”白寻一脸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女人家的事情,男人少管。”
行,不管就不管,敖烈脾气还是挺好的。
两个人腾云驾雾,脚程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鹰愁涧,这是白寻第三次来这里了,距离她第一次来,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那时候,她还是个弱小的妖怪,为了自己爱的人,千里迢迢奔赴而来。现在,她已经成了强大的妖怪,她爱的人终于成了她的爱人,一切都圆满了。
“今晚睡哪啊?不知道河底的房子还在不在。”
“已经塌了。”白寻回道。敖烈刚要问“你怎么知道”,后来一想明白了,她一定是回来过,不知道她看到人去楼空的时候,心中是什么滋味。敖烈这时候后悔了,虽然当时他们两个确实没有名分,虽然当时他的确拒绝了她,但如今却还是觉得太过了,他不该让她吃那么多的苦。
虽一贯知她心性坚韧,但不知她坚韧至此,让身为男子的他也汗颜。
敖烈叹道:“虽然我是无心,但却让你因我吃了太多的苦。”
白寻只一叹:“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的夫君。”敖烈再一次被震撼:“是,后悔的是我,最终我还是拜倒在了娘子大人的石榴裙下。”
娘子大人顿时心花怒放,“走,咱们继续故地重游。”
说话间又走到了敖烈曾经帮白寻疗伤过的那个石洞,白寻又有些不爽了:“我记得三太子可是坐怀不乱,定力好的很呢。”
敖烈道:“娘子,我好歹也有数百年修为,修的道门正宗,有那么一点定力也正常。”
白寻哼了一声:“也是,你自小身边使女无数,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我不过中人之姿,你看不上也正常,也只有赤霞那样的天姿国色,能教你稍稍动心罢了。”
方才最是宽宏大量,现在却也小肚鸡肠,真叫人又爱又恨,偏又无计可施:“我虽然修行数百年,但毕竟是头一遭做人,也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毫不动心呢?其实我早该看出来的,她并不喜欢我,只是她父亲一心想同西海做亲家,都是阴差阳错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她?”敖烈道:“我欢喜的,不过是自己良妻美眷的一个梦而已。”
白寻:“你还是说得更清楚一些,我听不明白。”
“我对她确有年少时的惊艳和心动,但是让我刻骨铭心深爱的只有你,只要能与你携手终老,我愿意永堕凡尘。”
白寻默默把头靠在他肩头上,“时至今日我才听见这句话,真不知道以前的每一天我是怎么过的。”
说到这里,敖烈忽然双手扶住白寻肩膀认真道:“你唯有一点做错了,当初我们两个既然在梦中成婚,你后来为什么又和羽联订婚?”
白寻震惊道:“我真以为那是梦呢,你也不想想你拒绝了我多少次,忽然又一次你答应了,美好得如同梦境一般。”
敖烈失笑:“若梦若幻,似真似假,若不是在那样的时候,我也绝不敢认。他对你很好吧,应该比我对你好得多了,而且你若是跟他在一起,能得到妖族扶持,权势地位远非今日可比,这也是我不能给你的。”
“可是这对他不公平,难道他不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好姑娘吗?我吧,跟你纠缠了这么多年,还是继续纠缠下去吧,我也不可能再用这样的心去爱另一个人了。”
敖烈颤着双手,将她紧紧拥进怀里,“那就任由我们继续纠缠下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人,既然决定居下来洞府的问题迟早也要解决,但他们俩个都不想太过为此费心了,便想了个办法将此事另交给他人去办,白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人—藤精危,还有他那个狐狸精老婆,也不知如今过得如何了。.
上次还是白寻帮危解决的婚姻危机,这次他们请这两位帮个忙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囫囵在山洞里睡了一晚,第二天爬起来,都感觉休息得不太好,白寻敖烈对视一眼,使用法术瞬间来到到胡八宝的洞府之前。
“故友敖烈、白寻来访,请代为通报。”两人说明身份,狐狸洞的小妖虽然一脸疑惑,但是碍于两人气度不凡,且修为不俗,连忙跑去通报了。
狐八宝领着一队使女走出来的时候,脸色稍变,但仍镇定地在二人面前坐下,“二位道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同为女子,白寻觉得自己开口比较合适,就说道:“无他,我们夫妇二人在外游历已久,如今终于决定回来定居,所以特意回来拜访周围的好友。不过,与狐道友久未相见,道友好像生疏了很多。”
狐八宝紧紧地锁住眉头,语气中却仍在客套:“那倒是挺好的,两位既然是刚刚回到,我也应该趁此机会为两位接风洗尘,来人,备宴。”
敖烈是时候开口:“不知道我那干弟弟敖袭现在何处?弟妹与他结婚已久,不知现在感情可还好吗?”狐八宝猛然醒悟,她早就猜到当年的事情可能与敖烈有关,不然她不会将一个藤精误认为龙子凤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