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几乎绝望:“我能怎么办,是下辈子做猪做狗,还是这辈子被人炖汤,我只想再活得久一点。我只是个普通土地,不是二郎真君、齐天大圣,我拿什么伏妖啊!”
白寻蹲在他身边,拍了怕他肩膀:“你的救星不是在这吗?把这里叫得上名号的大妖怪列一个清单给我,最好是连他们的真身和地址一并写出来,贫道会抽时间一一拜访的。”
“你说真的,你几斤几两啊,敢说这样的大话?”
“贫道法号,上寒下真,你可要记得了。”
拿到名单,白寻并未立即去找妖怪,她是要长久留在这里的,不急于一时。
驾云而起,白寻朝着洞府方向飞去,多日不见敖烈,她思之若狂,如果不是这边布局捉妖脱不开身,她绝不愿意与敖烈分开如此之久。
远远见到洞府之前新栽的两片翠竹,白寻按下云头,推门而入,正见到敖烈侧卧在石床上看书,他身着白袍,头戴金冠,姿态优雅至极,一见到白寻,立即惊喜地放下手中书籍,摘下水晶镜片放在一边。
不待他穿鞋坐起,白寻飞扑过去,钻进他怀里,敖烈伸出左手圈住她,右手轻抚她发顶,声音极尽缱绻:“我本该早些出去做事,但一想到,我要是走了,你回来见不到我必会难过,我便不想出去了。”
分别良久,白寻几乎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分开,便索性坐在他腿上,把头靠在他胸膛上:“这么说,你因为我耽误了事?这可一点也不像是西海玉龙三太子所为。”敖烈看着她头顶的道冠,好笑道:“你可别招我,是啊,舍不得你的是我,倒是你,竟忍心这么久不回来,好像对我没有半点不舍。”
“你身上好香啊!”白寻夸了一声,吸了一口敖烈身上海水的气味,非但不觉得腥气,反而觉得格外深邃悠远:“遇到了一条快要化蛟的臭蛇精,自己本来一股腥臭异味,又吃血食,还住在一个堆满腐肉的臭水坑里,可真把我熏得不行。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同是龙蛇之属,为什么我的相公英俊不凡、品行端正,而且还洁身自好、超凡脱俗,能人所不能,三界六道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好相公了。”
听到她如此赞许,敖烈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眼睛有些发红:“在你眼里,我真的有那么好吗?”你可曾知道,在最初之时,我心里对你是有所保留的。而这些,他至今也不敢提。
如果当初他和赤霞的婚礼未曾被九头虫捣乱,也许他这时不过是一个被封在其他水域的小小河神,虽然也算是娇妻在怀,生活富足,可那样的生活寻常得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现在他还在灵山,也许还能享受权力及无数信众的香火供奉,可那样的的他,不过是诸天神佛手中一把麻木的刀。
还有现在最好,虽然闲散却很自由,虽有冷清却也能感受到温暖,真实的痛苦和幸福都能切身体会,他愿意下半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
白寻想了想,才回复他刚才那句话:“金无足赤、白璧微瑕,世间少有完美之人,你这样已是很好了。”
敖烈却有些不依不饶,用双手搂住白寻腰肢,将二人距离拉得更近:“我以为你会说,我在你心里已是最完美之人。”气氛进一步暧昧起来,白寻被眼前的美貌迷倒,慢慢朝着敖烈的脸颊靠近,“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男人的回复已经被吞咽进去,白寻剥开他最后一件衣服,道:“我喜欢你的骄傲矜持、高不可攀,也喜欢你失控时那混乱且脆弱的的样子。”
敖烈模糊地从胸腔里发出模糊地闷笑声:“那有不喜欢我的地方吗?”
白寻环住他脖子尽情享受,似乎不仅身体,连元神在情海中沉浮:“我只不喜欢我自己,那个太过弱小无力的我。”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大约也有三四个日夜,两人方觉得有些疲倦,便乘着这倦意睡去了。
快睡着的时候,白寻似乎又听到他说对不起,白寻只神智不清地喃喃几句:“不需要对不起,我很喜欢这个强大的我自己。”
我早该知道,任何美好的东西都不是唾手可得的,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换取的。我努力了,我得到了你的偏爱,我很高兴,这世间的道理本该如此。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敖烈醒的早一些,昨晚他似乎听到了白寻的梦中呓语,他从那破碎的言语中,终于了解到了他不曾知道的事情,像是白寻为什么离开昆仑,她一直在说:“羽联对不起,我心里还有他,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忘了他的。”
刚听到的时候,敖烈第一时间锁紧了眉头,但等他听完了全部的话语时,他心里的那点怒气又散开了。以他对白寻的理解,白寻对羽联是愧疚居多,她绝不会对羽联真正动情的。
白寻起来的时候,敖烈拿着一碗安神茶走进来:“你昨晩像是有些心神不宁,我煮了清心的汤药,你起来的时候喝一杯吧!”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拿起书架上的书来看,白寻走到他身边,拿起汤药浅尝一口,入口清甜,还有一股草药的醇厚,她这才放心地大口吞咽进去,一边喝一边站在敖烈背后,看他正在看的书,书名仿佛是四海舆图,上面画着些山形地势,河流走向。
“你怎么又看起这些了。”白寻有些不解。
敖烈指了指周围这一片山与横亘在山脉之间的鹰愁涧,说道:“群妖伤人,或许也是因为这些人类的居住地距离山岭太近了,我想的是,将周围高大的山脉铲下一片,填平鹰愁涧,造出平地,顺势将周遭百姓迁移来中间居住。一方面,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另一方面,也可以远离诸妖。人乃万物之灵,妖魔只敢在荒山野岭掳人,绝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如此,岂不是一劳永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