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拳重击静止在禅院直哉的侧脸,没有接触到他浑身上下的一丁点儿。
禅院直毘人亲眼见他停下攻击,提起的心脏再度放回原位,岂料——
“咚——”
拳头包裹着咒力,一发不讲道理、直击人心的黑闪差点当场送走禅院直哉。
揍完人的夏油杰回过头,修长的指骨上滑落点点未凝固的血液,略有些渗人,他随手一甩,那些血液溅射在草地冒出的野草上,其力道甚至能打穿它们的叶片。
“禅院直毘人,不,我应当称您为禅院家家主。”
丸子头青年保持着数年如一日的微笑,指名道姓地喊出这位大了他好几倍的中年人姓名。
口吻里细听还能听出些许笑意,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教不好孩子,有得是人替您教,我这个人性格不好,比较凶,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只喜欢杀一儆百。”
“再有下一次……”
夏油杰嘴角拉平,紫色眼眸里坠着阴沉沉的寒意,他的语调冷酷非常,“不用咒灵,我不介意亲自往禅院家走一趟,砍掉他的手后再抬脚一·点·一·点·碾下那颗塞满废物垃圾的大脑。”
“听清楚了吗?猴子。”
震惊之下,夏油杰口中吐出的蔑称也无一人勇于反驳。
倒在地上的禅院直哉开始只有一侧的脸颊是肿的,而夏油杰那一拳,硬生生把完好的另一面也打了个里应外合,好好的大少爷就这么凄凄惨惨的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照全场围观群众看来,满脸聚集五颜六色也是个奇闻,没死还不如死了。
·194
学生们是一路跟着夏油杰来到案发现场的。
扫平跟踪二人的几个小孩后,透过共感体会到情绪波动的夏油杰兀自无视掉学生们的抗议,自己拔腿就走。
大家看他脸色突变,起先带头打闹跟踪的熊猫跟狗卷被吓得不敢吭声,止住话头,而钉崎野蔷薇与禅院真希反应快些,伏黑惠也做出了手势。
他们感触到那份刺骨般寒冷的咒力。
是夏油老师的,可他人在这里。
那是谁……?
“是立夏小姐。”
伏黑惠料到什么,面色一变,此言一出,钉崎野蔷薇与虎杖悠仁,还有最后方的顺平表情有了显著的变化,三人紧随而上。
二年级的几位一头雾水。
大家不认识他们说的「立夏」是谁,这个读音听起来跟远到南非的祈本里香一样,但单看一年级几位的反响,便能知晓并不是认识的那样。
虽然很疑惑,可众人还是迈开腿,稀稀拉拉的跟上。
然而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
这还是学生们首次目击到温温和和,性子极好的夏油老师展露出如此骇人的神态。
酷似野兽褪去软绵绵的外皮,目露凶光,用锋利逼人的武力残杀了比他大了数倍的猎物。
少年们第一次有了原来夏油杰也是咒术界里万里挑一的特级咒术师的相关认知。
禅院真希是几人里受到冲击最大的一个。
出身自禅院家这个垃圾堆的少女自幼和双胞胎妹妹受尽鄙夷,禅院直哉没少对二人喷吐毒液,用难听至极的言论对她们待价而沽。
好像她们不是禅院家的族人,而是什么随时能被拿走、用以换取利益的商品。
大家都是人,不过性别不同、对咒力的感知不同,便能被简单的划分开来。
凭什么?
禅院真希不止一次的这么想过。
她是想当上禅院家的家主,但更多的,是她想登上男人们踩不到的高峰,摧毁腐朽顽固的陈规旧律,借此对他们高声,“看吧,我也能做到。”
无咒力又怎样、女人又怎样。
但不用踏上那个位置,禅院直哉自己先把自己送走了。
他被一向以好脾气闻名的夏油杰打趴了,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毕竟,是那个特级强度发出的黑闪。
这能活吗?
后方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
·195
“没事吧?”
夏油杰走到立夏面前,他恢复惯有的笑容,语调谦和,“不小心有点火大,对不起,是我带着立夏过来的,又擅自离开,让你受到这样的惊吓。”
“没事的。”
立夏摇摇头,纵然是甩开了鲜血,夏油杰的指节间还残留了极少数的血渍,立夏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手绢,捧起他的手仔细擦拭。
“别弄脏啦,杰。”
她擦拭完毕,本想将染上污浊的手帕丢弃,夏油杰反手按住手帕,笑语晏晏,“不用丢。”
他回去洗洗就好。
立夏:“?”
疑惑,但顺从。
夏油杰妥善地把帕子收好。
前头收好帕子,后面五条悟才一脚一步的抵达案发现场。
咒术界最强瞄了一眼痕迹,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咂舌声。
“不是我说你啊,直毘人。”
又一个直呼其名的家伙来了,五条悟闪现到伏黑惠身旁,一把揽住他的肩,“这对我们杰和他女友立夏小姐的心灵遭受多大的重创,你要赔偿的你知道吗?”
禅院直毘人:“……?”
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重创?
你说说是谁重创了?造谣也得有个限度吧?
那俩情侣一个把他儿子打得惨兮兮的,一个还面不改心不跳的消灭证据。
你看看躺在那里的人,到底是谁被重创啊!?
五条悟娇俏掩唇,“哎呀,瞧这伤势,就快嗝屁了吧,我记得没人吃过特级一发黑闪还能活的,看这样子,没来个反转术式铁定治不好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