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拓到达山口时前面的马最快的都在半山腰了,而他甚至还让马停了下来。
“最后那个停下了,是了,那个骑师今天是第一次参赛,根本就不知道哪条路能走,哎……从前面草地上那段来看他的骑术很好的。”
“他身手也好的,你们没注意,我刚刚看了他是因为在泥塘那块挤在一起的时候为了救那个退赛的才落到最后的。”
“那真是可惜了,仁义赌坊看来是过不了这个坎了。”
不同于观众区那一片叹息,阿拓这会终于交待完了他的马到底应该干些什么。
“明白了就问吧。”
阿拓又是轻轻拍了下马脖子,而后他的马忽然仰头高声嘶鸣,本来一匹马嘶鸣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已经进了山的马突然各自停下此起彼伏地开始嘶鸣。
“出什么事了,这些马怎么突然都叫起来了?”
“不知道啊,从来没遇过的事,难道是场地里来了什么猛兽?”
“这里离许昌城那么近,哪里来的猛兽?”
好在马匹们叫了几声后就恢复了正常,所以观众也就讨论了几句没有深究。而此时阿拓的马终于动了。
不用阿拓来看路,它自己选择了一条路前进,走在前面的马们已经帮它把路都探完了,刚刚也把最近的走法告诉它了。所以现在飞雪在山石间辗转腾挪,时不时走一段别的马刚刚走过的路,又中间一跃跳到别人没走过的路上,看似自寻死路却又能在跑过一段后峰回路转。
“你们瞧原来最后那匹马,它走的是不是有点奇怪,那里原来就有道吗?”
“从没见过,那条路居然走得通,那能省多少路。”
“可不是,你看那位不都已经赶到中间前段了,最后那段沙地要是他有刚刚草地那段的速度,肯定能赶到最前那几名,头筹也不是没可能啊。”
“那完了,你们有谁买过它吗?”
“没啊,全许昌都知道仁义赌坊的状况,谁买他家的马啊。”
“别上来先涨他人志气,就算山地过后他追到中前段,光太守名下三匹胡马,还有李骑师陈骑师那两匹,怎么也不会让它捡了那个便宜去。”
“但愿如此。”
果然如同观众们预料的那样,抄了很多近路的阿拓在出了山地区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中间领先的位置。最前面几匹刚上沙地开始加速的马在他的视线里也已经遥遥在望了,而沙地刚好是阿拓的马最擅长的地形。
因为在刚刚山地地形里抄了近路节省了大量的体力,阿拓给了飞雪不用再限制速度,尽情奔跑的命令。
阿拓再次采用了对于奔跑中的马匹来说负担最小的姿势,于是这一人一马在沙地上奔出了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就连进入弯道的时候阿拓也并没有让马匹过度的减速,而是倾斜身体帮助飞雪一起掌握平衡,所以仅仅是几个弯道之后阿拓已经咬紧到了第一集团的最后位置。
领头的几个骑师回过头看了阿拓一眼,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不妨碍他们默契地堵住阿拓可以选择赶超的路线,让他被迫只能选择跑在最外侧。不过阿拓并没有着急,只是牢牢地跟住队伍最后的位置,等待着时机出现。
发现阿拓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威胁后,第一集团又重新回到了内部的竞争,这一场几匹胡马没有拉开足够的距离,给了后面几匹马可乘之机,而陈骑师的小动作也终于到了施展的时刻。阿拓看着他手中寒光一闪,边控制着马匹接近隔壁赛马,边伸手慢慢地摸近了附近另一名骑师挂着马镫的革带。
在大家都急速向前的赛局中,没有人能像阿拓还有闲情逸致来观察别的人在干什么。
所以那名骑师不出意外地中了招,一边马镫断掉之后他迅速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好在第一集团的骑师大都经验丰富,他危急中单脚踩在马背之上,又将马匹拉离众人的冲刺跑道后慢慢减速才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只是可惜这一场赛马中他的名次是不用再做他想了。
这名骑师的退赛给阿拓腾出了赶超的位置,而阿拓也不客气操控着马匹迅速占据了那个身位,并且在进入下一个弯道之前再度加速抢在了陈骑师之前卡入了弯道内侧。
眼看着就要被超过的陈骑师打算故技重施,早就明白他会干什么的阿拓装作不知的样子,而等到他手中小刀快要接近自己时阿拓突然将那一侧的脚拔出马镫,长腿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弧线后一个翻身整个人挂在了马匹的单侧。
所有观战的观众都以为阿拓是在表演马上杂技,于是全都高声叫起好来。
没有人注意到阿拓趁着翻身的巨大动作脚尖踢上了陈骑师的手腕,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出的陈骑师手中小刀直接脱手,而阿拓在踢时早就看好了方向。陈骑师脱手的那把刀就像是被他故意射向最前方的三匹领先的胡马那样。
那把刀擦着中间那位骑师的肩膀飞了出去,好在它真的只是一把小刀,所以伤口很浅仅仅是个擦伤。但是被背后莫名其妙飞来的刀射中的骑师却因为被吓到,本能地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如果他在平地躲闪那必然无事发生,只可惜他是身在马上。
身体临时的反应根本顾不上和马匹的协调,骑师几乎是蛮横地朝着一个方向拉满了缰绳,而他的马自然也是对这个动作做出了反应。本来几乎并排在跑的三匹马中有两匹因此而挤在了一起,于是双双被对方拖慢了速度。
这下前方的道路彻底为阿拓打开了,他再度翻身坐回马上,阿拓第一次拍打马臀开始催出飞雪全部的实力,而飞雪也不负所托地再次提速,终于在最后一个弯道前超过那匹胡马抢先进入了内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