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米花感到些寒意,却无法整合出戒备的状态。一个身材较为娇小的乌发碧眼的女孩凑到了自己面前。米利路有些奇怪,她敏感地触到女孩的语气和表情所透露出的情感,像是找回了曾经失去的什么东西似的那般欢喜。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米花沙哑地回道,咧着嘴角勉强笑着,对方愣了愣,拿了房中的一把椅子很自然地坐在米利路的床边。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伊米,和你住在同一栋公寓里,28日下午我从学校回来看到你住的房间门外的地毯上有渗出血迹,推开门就看到你全身被泡在鲜血里,所以就把你送到医院了。”她流利地说着背出来的话,双脚交叉架起,右手手肘靠在左腿上支撑着脑袋,左手则顺势搭在右肩,十分放松并且惬意的姿势。
“谢谢你。我在这里几天了?”
“刚两天。”
“你,”米花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你有看到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怎么了么?”
“他死了。”伊米打了一个轻快的响指,依旧直视米花。”
那眼睛让米花犯困。
又一次醒来,米花付出了实现愿望的代价。她的左眼在面对世界时关上了门,留下一片黑暗。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掀起,因为早就知道会这样了。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却伊米,这个和自己不熟识的女孩用深远的目光呆呆地撑着头看着自己很久,久到米花用左手把被子拉起遮住通红的脸。伊米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隔天伊米找来了五个医师和机械师,给米花装上了一只用坚硬的磪尔石做的右眼。在傍晚的深沉暮色下,米花汹涌而出的极大疑惑让她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伊米,你是不是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了。”
“不是,我是说在我住到公寓之前的时候。”
“那倒没有。”
“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唔,那到底是为什么的,”伊米的喃喃自语堵住了米花想要确认的另外一个假设,她习惯性撑着头做思考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米花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可也不至于问下去。她缓慢地伸了一个懒腰,左眼沉重,却没有旋转不便。
隐隐的饥饿感终是抵不过浓浓的倦意,这种念能力的开发实在是让她体力消耗太大,加上之前的基础知识一共用了六年的时间被逼迫专注于这方面,装进去的各种杂乱的知识,和对身体有强压力的锻炼突然就这样停止了,突然180°的大转弯使得整个人都疲倦不堪,只好不停地醒来睡去醒来睡去。
距她被那个男人捡到都已经六年了,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至今还是一个谜题,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现在自己多大都不太清楚,只有一个名字到底要到哪里去寻找。
伊米看着米花在梦中微皱着的眉头,伸手去抚平,在来到这里之前她还从未见过米花的睡颜,年轻时候的她竟是这样的有些孩子气,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时就好像耳朵贴在在一面镜子上,有些疏远冰凉,却让人不知不觉的静下来。伊米微笑着,满心欢喜,拿出手机照下了米花睡着的样子,按下发送键。
静谧的房里阳光通过纯白色的百叶窗斜斜地打了进来,长发男人打开手机查看信息,愣住了,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紧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
2
米花梦见被人追赶,在一个熟悉却想不起来名字的地方。她在曲折的小路上拼命地奔跑,她被暗示:只要被触碰就会死亡,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也一并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一首死亡的奏鸣曲。突然她摔了一跤,眼前出现了黑影,由小至大,她完全被黑影所笼罩,而太阳正在天空中得意洋洋地歌唱着。
“米花?”闭上眼睛,她等待到了希望,有人来救她了。
“米花?”这声音有些熟悉,她慢慢张开了眼睛。
“你还好吧。”声音源自一个女孩,在黑夜的笼罩下,她的身影虚无缥缈,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有些透明,微卷黑发自然地垂在肩上,湖水一般纯净的眸子似是没有焦点,让人怀疑她的真实存在。只有焦急的声音提醒着米利路,她还活着。
“伊米?”她喃喃自语般说。
“是,我是伊米,”听到这句话,伊米松了口气,“进来的时候看到你蜷成一团,还以为你被疼痛折磨地受不了了呢。”
“为什么会疼?”米花问道。
“磪尔石,一般人都会觉得疼的吧。”
“我和你一样,不是一般人啊。”米花笑了笑,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很疼,只是久了,也就习惯了。
“请不要逞强!”伊米少有地露出了皱眉的表情,现在的米花的性格并不是自己曾熟悉的那样,可以说是有一定反差的,她很想知道在米花和未来的自己遇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很想永远属于于米花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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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米从小住在一座山上的城堡里。
作为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她受到所有人的宠爱。若问她最喜欢的人是谁,她的回答必定会让奶奶十分不高兴,
“伊米最喜欢的人是母亲。”
她喜欢一直坐在百叶窗下沐浴着阳光,很少出门但十分温柔,有着宛若雨后阳光笑容的妈妈。
但在伊米六岁那年,母亲不见了。
当时伊米正在外出中,她从个人专用手机里被告知可以在外多待一些日子,与她通话的是总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