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转角的黑暗走入金色的灯光下,站在楼梯上朝大侯见厅中的人们挥了挥手。男士们行抬手置于胸前,女士们行屈膝礼。当索菲亚站到侯见厅的地面上,七十六岁的威廉·艾伯特-利昂一世和她的妻子,七十岁的亚历山德拉·艾伯特-利昂,国王身着深紫色的礼服,衬出他挺拔的身姿,眼睛炯炯有神,很是精神,相较之下穿着同色长裙王后的虽将雪白的短发烫卷,妆容精致,也无法掩盖脸上无精打采的神情。
索菲亚和所有人一同低头行礼。威廉面对众人说出生日祝词,索菲亚站在一旁,乖巧地带着微笑聆听。全是很官方的话。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威廉表示他会在明晨向议会递交新的继承法,承认女性继承帝位的合法性,也即确立索菲亚作为皇位第二继承人的身份。年轻的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威廉待说话声自行消失,抬起双手宣布宴会正式开始。即刻响起第一支舞曲前的短奏。全场年轻的男性们纷纷上前,弯腰朝索菲亚所站的方向伸出手。约翰·康沃尔穿着黑底金线礼服,站在靠门的后方位置,在威廉说话时一脸兴味索然的样子,甚至打了个哈欠,此刻也朝他伸出了手。索菲亚慢步走着,头部动作不大,环视左右,忽略只伸出的手和华丽的衣袖,走在康沃尔面前停下。康沃尔在心中想着不会吧,下一刻索菲亚便将戴了白手套的手放在康沃尔的手中。即使索菲亚注意到康沃尔身体一僵,起身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的表情,索菲亚依旧面不改色地和他走到厅中的中心。每一颗水滴状的吊坠散发出的烨烨光辉聚成的巨大水晶吊灯悬挂在几米上方,索菲亚觉得有些刺眼,眯起了眼睛,华尔兹舞曲悠然响起。两人准确地踩在节奏上,康沃尔握着的她的手,被触碰的腰部,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贴近的脸庞,一切近距离的接触都让苏菲很不舒适,她努力克服着不适的胃部,将自己当作木偶人舞动着。
“既然选择了我跳,请公主殿下认真些。”约翰动了动嘴唇。
“抱歉。”苏菲说,数起了剩余的节拍。
“能让公主对我说‘抱歉’真是荣幸至极。”
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舞曲结束时两人站回舞曲开始的位置,周围响起掌声。索菲亚屈膝时感受到的心理上的压迫让她有跪倒在地的冲动,但她轻快地站起身了,笑着朝众人做了舞毕礼节。轻吐了一口气后,“啪”的一声跳入大厅,碧落克宫的灯光灭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同时只听落雷般的巨响,有些人在事后说瞥见了黑影,听到有人跑出门外的响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停电?”“打雷了吗?”
少年和少女们自言自语般问道。仅仅三秒,月光还来不及进入人们的眼睛时灯光再次亮起。有些人抬头环顾后松了口气,环绕在大厅和耳边的第一声尖叫汇集了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的,发出尖叫的身着银白色长礼服的女生伸手指着侯见厅中心,尖叫声和抽泣声此起彼伏——就在五秒前还在舞动着的、深深吸引了众人目光的两人倒在碎片的海洋中。约翰侧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双腿上涌出,覆盖周身,索菲亚正好在吊灯的正下方,一身雪白被鲜红逐渐侵蚀,胸前最深,已染成了红黑色。有几人向门外靠近,被警卫们挡住。碧落克宫的护卫们最先靠近索菲亚和约翰身旁,确认了呼吸的存在,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碧落克宫赶来。周围的灯光不改颜色地照射着这中央的黯淡,少女安静地闭着眼睛,单手枕在头下,嘴角渗出鲜血,脸上血色全无,青年嘴角也渗出鲜血。皇宫的仆人们迅速清理两人身旁的碎片,宾客们分别由一位仆人引导至房间中。此时碧落克宫庞大的楼梯下的人员和近千间房间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被安排在第三宴会厅的记者们也察觉到了不安的骚动,被挡在门内。在自己房间读书的威廉听到消息的一瞬猛地站起身,差点儿昏过去,他令仆人们安排宾客们住下,强撑着一步步来到楼下,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索菲亚和约翰当即捂着胸口,在众人搀扶下才没倒在地上,他大口喘气,表情痛苦,没过几秒也昏倒了。
无人入眠的夜晚,格局从这一夜开始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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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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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Chapter 10
酷拉皮卡在手机上看着国家电视台对索菲亚·玛丽·路易斯·艾伯特-利昂公主十七岁生日宴会的直播。索菲亚·玛丽·路易斯·艾伯特-利昂自出生起在官方镜头前出现过三次,一次是婴儿时,玛利亚公主抱着她和艾伯特公爵在星屋门口接受媒体采访;第二次是十岁生日;第三次是十岁生日,就在这场生日宴会进行的同时,电视上出现了罗丝玛丽和其女儿露娜的身影,这个在杂志社担任记者的黑发女人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她和艾伯特公爵从相识、恋爱到为他生下女儿的过程。
此刻记者们站在通往侯见厅必经的地毯旁,介绍身着华装的年轻人们。酷拉皮卡在五条街外的门外酒吧。他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酒吧中不仅有普通的上班族,在距离碧落克宫如此近的距离,是宫殿护卫们消遣的好地方。王室,在历史和现代的夹缝中生存的家族,和普通的家庭一样充满了相似的琐事,而市民们对这些八卦如此有兴趣,且版本众多。他们不喜欢王室,却对拿珀尔勒的两位公主颇有好感,尤其是玛利亚·安哈尔特·赫尔米娜·拿珀尔,他们喜欢她美丽的脸庞,她亲民的形象和她勇于反抗传统的行为,最后这一点又为王室本身所厌恶,他们在漫长岁月中谨言慎行,将秘密隐藏在虚假的微笑之下,而玛利亚仅用一次演讲就颠覆了所有人对王室的形象,不过也要感谢罗丝玛丽和她的孩子向媒体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