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选择的是刚完成一触的前排拦网国见。
22:18。
山口的发球被切断。
秋元知道，第一局的胜利必然在青城手中了。
很快，第一局就以25:21吹响了结束的哨声。
众人回到场边时，及川注意到秋元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与笑意，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显的时候，这叫及川有些意外。
“这么高兴吗？”
秋元愣了愣，然后轻轻点头，“嗯……”
她真的很高兴。乌野的底牌都被拿出，而青城仍然顺利拿下了第一局。她感觉他们正无限靠近胜利，这种充满希冀、期待的感觉让她心口胀满快乐。
“第一局就这么高兴，那后面可怎么办？”及川笑的光芒万丈，“后面要打败他们，还要打败白鸟泽呢，进军全国。”
他仰头喝水，长长的脖颈上布满像露珠一样的汗水，有的正沿着喉结的滚动滑下。
秋元按下心动，抿起嘴笑，“我做好准备了。”
和你一起去全国的舞台。
可是第二局并不顺利。
除了强进攻意识外，乌野还有他能战胜各类球队，直取全国八强的另一特质。
遇强则强。
他们会越挫越勇，毫不气馁。不仅状态越打越好，甚至能在现场比赛中完成自身能力的进化。
秋元没想到，第二局乌养系心直接换下了月岛，而选择让三年级的原二传手菅原孝支上场。双二传，这是个极富挑战与冒险的战术，在原漫中乌野从没真正让菅原孝支以首发的身份站上球场。
不一样了。
当原本成熟和完成度最高的青城放弃稳定的球风开始锐意进攻后，这场柔与刚的比赛忽然就变了。
这场比赛，已然转变为了冒险精神的较量。
秋元从乌养的人员替换上，明白了乌野的意图。
既然你敢赌，我们也敢。
双二传使得青城无法同时牵制两个二传，乌野的进攻变得灵活而难以防备，同时进攻的攻手只多不少，而防守上，拦网上影山的拦网水平也称得上一流，毫不逊于月岛。
两个队伍的分数咬的很紧，无论谁都很难做到连续得分。
甚至是每得上一分，都变得格外艰难。
双方的攻手在进攻上毫不犹豫，在防守上都毫不松懈。
比分一路追至29:29。
在这样白热化的战况下，最先开始暴露的竟然是体力问题。
在影山的扣球打到国见的手指，而成功地实现拦网出界，连续得分，率先突破了30分，形成了微弱的优势。
秋元不无紧张地看向拦网前双手撑膝，低着头气息明显不稳的国见。
刚刚影山的得分并不是瞄准国见的手指而刻意打出的拦网出界。事实上，国见及时地判断了传球，并实施拦网，只是因为体力不够，起跳高度过低，导致远低于扣球高度。
不好，国见已经支撑不住了。
头脑可以一直运转思考，技巧可以在针对性的突击训练里提升，战术可以从很多的训练赛或者公开赛中总结，唯有体力。
体力需要日积月累的坚持，无法一蹴而就。
国见努力的太晚了，他可以弥补很多，却无法在短时间内补足体力的短板。
秋元看向影山，他也正目光不明地看着拦网前曾经的队友。
及川显然也明白了这个战术的目标就是击溃国见，他们换下了更擅长拦网的月岛，换下了更方便进攻的菅原，以更多的进攻来拖垮拦网中枢国见。
而这个战术的提议者，想必是清楚知道国见弱点的，曾经的队友，影山飞雄。
及川冷笑，“小飞雄真是长大了，竟然也会蛇抓七寸了。”
他和岩泉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候补席上着急看向国见的金田一，二人都明白，这一局很难被拿下了，而国见很快就会被金田一换下了。
尽管国见仍苦苦坚持，岩泉和松川也尽可能分摊拦网压力。但已经明显表现出体力不支的国见必然被乌野作为进攻靶子，所有的球都几乎瞄准他出击。
再坚持几球后，第二局最终以33:35，乌野获胜而划上了句号。
哨声吹响的第一瞬间，秋元和金田一立刻去将几乎喘气到无法完整说完一句话的国见扶到在长凳坐下。
金田一将水壶递过去，“国见，喝口水。”
国见摆了摆手，他现在累的觉得连喝水都费劲。
“国见这个状态，下局开场是没法首发的，下一场的首发换成金田一。”入畑教练平静又客观地进行安排。他看向及川，后者显然也觉如此，眉头难得的皱了起来。
金田一的实力，并不比国见要逊色，非要说的话，进攻上甚至略胜一筹。
可是。
及川冷眼看向乌野众人，看向人群中央那个黑发蓝眸的少年。
他的这个小学弟，似乎就在这场比赛中，脱胎换骨般地成长了。
这样令人羡慕又畏惧的成长速度，天才似乎就是这样，只要一场比赛，三两下点拨，就可以迅速得悟飞升。
手里的毛巾被用力握紧皱成一团，下一秒一双素净的手举着水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及川抬眼去看，正落入秋元的视线中。
她的黑瞳仍是澄澈透亮的，满含期待、信任、仰慕与温柔。
她在无声地跟他说。
“阿彻，你也很厉害。”
“你才不比他差。”
及川忽然就温和了笑意，他敛了眉眼喝了口水，再开口时已恢复了冷静。
“如果我是乌野，我猜到青城会换上更擅进攻的金田一，那么，”他看向乌野中一米九的高瘦少年，“我会在这一局，选择换上乌野的拦网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