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的表现,木兔显而易见地动摇了,察觉到这点的凛再接再厉。
“要知道,大多数人在说「最喜欢啊」「好爱你啊」什么的时候,都是一种可爱的客套哦,所以刚刚也是……”
“什么?”但是木兔突然转头看向凛,一脸疑惑的豆豆眼,“才不是开玩笑啊?”
“诶?”这下换成凛变成豆豆眼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木兔才反应过来又把头扭了回去,似乎开始生气刚刚自己被带歪了话题——虽然凛也不是故意为之的。
“但是凛凛从来没跟我说过最喜欢我这种话。”高高大大的木兔把头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一手还在地上画圈圈,“明明我每次都说了。”
“啊…这是因为……”凛突然顿住了。
是啊,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呢,就连开玩笑都不曾有过?就仿佛只有对这个人,潜意识在告诉她不能随便以敷衍的态度去说出喜爱一般。
对面的人突然没了声,木兔才感觉有点慌,赌气赌了好一会,现在他想要一个台阶下了。
“好啦好啦,”幸好女教练适时地拍拍手,吸引了全员的注意力,“课就到此结束咯,和木兔选手说再见吧孩子们。”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和木兔告别,脸上都有些不舍。
“我以后排球也能打得像哥哥这么强吗?感觉轻轻松松就能打出非常厉害的球!”有男孩兴奋地这么询问。
“嗯……”木兔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轻松吗,轻松啊……但是,”他看向男孩,笑道,“想要做到轻松快乐的话,可得先从不轻松做起啊!”
凛侧目看了他一眼,该怎么说他才好?大智若愚吗?不,这并不准确,因为比起愚笨这种完全不贴切的说法,木兔表现出来地更加天真。可能正因为这股单纯的冲劲,他也从不迷茫。
男孩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木兔好像压根没想着要解释,凛碰了碰他——现在他俩已经恢复常态了,表面上来说。
“不去解释一下吗?”
“诶?这还需要解释什么?”木兔不解,“再说下去就有点像说教了吧,我可不喜欢听人说教喔。”
“不,不是说你啦。”
“青木。”女教练对着凛喊了声,“记得送木兔选手去车站。”
这么大个人了,真的需要吗……凛回头看去,却发现某大型猫头鹰在蠢蠢欲动地左摇右摆。
“那……一起走吧,木兔前辈?”
“耶嘿!”
……
本来在路上有说有笑的好好的,到了快到车站的时候,不知为何旁边的家伙又开始不吭声了,甚至还停下了脚步。凛也停下了,看着手插着兜低头撅嘴的木兔,这次她知道理由。
没想到这位前辈居然都会开始翻旧账了。(虽然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
“还在生气吗,木兔前辈?”她走到这大男孩面前,笑道,“到底是为什么啊,因为没有跟你说过那些话嘛。但是我跟教练说得也只是开玩笑啊,第一次说,也不是认真的,而且还都是同性之间。”
她耐心地解释着,这显然换来了成效。因为木兔总算抬头看着她了,虽然还是皱着眉,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但是因为带着委屈的缘故,这样子完全没有威慑力。
“第一句不是说给我的……凛凛的「最喜欢」。”他嘟囔着。
【啊,是在纠结这一点啊……真的非常孩子气。】
“但是开玩笑的话不管说多少遍都没什么重量哦。木兔前辈一定也……(是开玩笑的吧)”
话语突然卡在了喉咙,凛沉默片刻,换了说法:“木兔前辈从不开这种玩笑吗?”
“当然了。”他说道,褐色的竖瞳一片坦诚,“我可一直都是非常认真的,而且这种话。要是随便说出口也很奇怪,你看,像是「喜欢」啊,还有「最」之类的,都是一根手指一样的形容吧。”
【是首屈一指,前辈。】
“那……”凛感到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难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所以才会说那种话?”
“……”木兔沉默了,然后缓缓地,他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此时的凛已经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这也怪她自己问了奇怪的问题,一点也不直白,她明明想问的关系不是这个。
“对喔!”但是木兔突然一拍掌心,打断了她的思绪,“原来还有这种理解方式……完了,这下疏忽了!”
这下凛的头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但是很遗憾,猜错了喔凛凛。”木兔摇摇头,弯腰凑近了凛,没有停顿地说道,“其实对你是异性之间的「喜欢」,呀——让你误会了真的很抱歉。”
凛:“……”一天下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被这家伙沉默了几次,现在的自己只能看着眼前的木兔,听他继续说话。
“我啊,因为知道高中毕业以后也会继续打排球。所以不觉得高三那最后一场比赛有多么遗憾。嘛,虽然很想和赤苇他们再多打几场就是了……大学的时候也是,因为知道我会继续去打排球。所以从来就没有想过别的复杂的事情。”
凛的眼中映出了对方的笑容,熠熠生辉,一往无前,只要决定了前进的道路,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再去阻挠这个人了。
“你也是凛凛。”话题突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凛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剔除出我的未来哦。”
笃定的话语连带起凛的回忆,原来在那么久以前,那么多的「最喜欢你了」都不是玩笑。原来蠢笨的人是自己,不够了解对方的也是自己,她真是……快要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