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当时?说得毫无保留,大福晋这会儿说起来还忍不住握住禾嘉的?手,“多?亏了有你提点,要不?然丰生格真到了那边我和你大哥鞭长莫及的?。”
随即又紧紧捏了捏禾嘉的?手,“这次出巡丰生格也只能?拜托你这个婶子了。”
前些日子,胤祐让礼部上折子给丰生格请封,之后胤俄胤祹胤祥又分别上了折子,他们三个或多?或少都接手了一些直郡王留下来的?人脉关系,这个时候要不提大侄女出这个头,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按规矩,丰生格顶多?也就是一个县主。也许是因为?胤禔如今的?处境,又或者朝堂平稳让康熙这个皇阿玛对儿?子心软了,反正最后赏了个郡主下来。
理由也很简单,丰生格是康熙的?长孙女就合该被?厚待。这次北巡又正好跟她定下的?婚期接近,正好把丰生格带上,算是一大家子人给她送嫁去。
“大嫂,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您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就跟着一起出门。丰生格是出嫁,您要陪在惠妃娘娘跟前伺候,这算什么坏了规矩。”
“这……行?吗?”
自从出事以后,直郡王没出过府门,大福晋进宫也少。不?是不?想去是惠妃不?让,说是在惹了旁人的?眼怕是不?好。
“怎么不?行?,这又不?是国事,这是咱们家嫁闺女呢。女儿?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大嫂不?亲眼看着怎么能?放心。”
见禾嘉跟大福晋聊得挺好,三福晋这才清脆一声把玉石的?麻将牌落下,“我看也行?,大嫂你为?长给咱们打个头,往后说不?定还有哪个郡主县主要出嫁,咱们也能?去送送。”
麻将声重新响起来,刚才那点子尴尬的?气氛就散了。只有八福晋一脸的?不?自在,本想指桑骂槐把自己最看不?顺眼的?两个妯娌挤兑一顿,却不?想被?禾嘉生生给噎了回?来。
她板着脸不?欲多?留,可今儿?偏偏禾嘉跟她一桌打麻将,她要是走了这一桌就少了个打不?成。
“八嫂,您今儿?千万别走,我这人最小气了,你今天走了我可记你的?仇。都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您可小心我哪天冷不?丁给您使绊子。”
禾嘉这话是笑着说的?,说罢一屋子妯娌都笑起来。只有郭络罗氏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牌,一下午把一匣子银角子都输了个干净。
福晋们这边风云诡谲差点没打起来,前院一群贝勒阿哥们可就和谐多?了。
有时?候一群兄弟、同学、同事在一起,谁强一点儿?弱一点,都能?为?了这点儿?差距斗得你死我活。
但要是这里?头有个人能?鹤立鸡群一骑绝尘,那么其他人就会自然而然变得特别通情达理,当年禾嘉在阿霸垓部是这样,如今四爷在兄弟们之间也是如此,一力降十会的?道理永不?过时?。
以前皇子们被?康熙圈在宫里?,出宫以后被?圈在六部,说难听些就是闯祸都闯不?出什么骇人听闻的?祸来。
现?在四爷出去一趟,手中那些功劳是给外人看的?。但他怎么收拾的?那些官员,那些手段那些谋划留在京城的?兄弟们却是难免有些惊惧。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那年敏妃去世,在孝期剃头丢了爵位至今没能?要回?来的?三贝勒胤祉。
他这几年倒是也没有闲着,人家也是从小文武双全学出来的?皇子,要只论在上书房的?成绩他比老四强。
只不?过他性?子太软了些,拈轻怕重又瞻前顾后。
要他像当初的?胤俄一样扔了面子不?要,死活挤进兵部里?去从直郡王嘴里?抢一块肉他做不?出来。要他跟老四那样几年如一日守着户部,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全得罪个遍,他更狠不?下心。
人家有自己的?道儿?,这几年一直带着国子监和翰林院,连带好些大儒在修书。
这差事又不?累人又清贵,说出去又好听又不?得罪人。等哪天书修成了,眼前的?功劳少不?了,万一那书真?就流芳百世了呢,那自己不?也跟着成了吗。
只是这样的?鸡贼又不?止他一个人能?看明白?,所以书修了几年,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着。
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好像还在衙门里?学着当差办事,见天还总想着偷个懒躲个麻烦,老四就已?经长成这样,他这个哥哥都被?衬托得有些黯淡无光了。
就连这小半年,因为?多?数时?候都压了内务府总管大臣一头,而看上去风光无限的?胤禩心里?也老不?是滋味。
对着别人不?论真?假,他都是有实?权有肥差的?八爷,可唯独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瘦了一大圈都嘬腮了的?老四,他那腰杆子好像怎么都直不?起来。
兄弟们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感慨,只有胤俄还是老样子。他端起酒杯冲四爷抬了抬,自己接了他的?班当个只忠君的?皇子贝勒,旁人是上是下,他自岿然不?动便是最好的?了。
一桌子兄弟状态各异,却又几乎十分默契地分出了主次,让喝得半醉的?胤俄在回?府的?路上不?免感慨。
他歪在马车里?靠在禾嘉身上,“幸好皇阿玛早做了决断,要是太子和直郡王之争再延续几年,我看我们这些皇子恐怕都得卷进去,谁还有心思认真?办事当差。”
禾嘉没想到胤俄会说这样的?话,却也恍然,怪不?得今天春花还跟自己说,胤禟有想要上折子提海禁的?事,海禁太严实?在影响他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