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等着禾嘉起身牵他的手,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跟着自家福晋回拔步床里躺下?。一躺下?就把禾嘉的腰给环住了,“皇阿玛这心,也太偏了。”
“皇上干什么了?”两人晚上喝的都是窖藏了几十年的好酒,这会儿换了衣裳洗漱过了,身上只留下?淡淡的酒香并不难闻。
“跟假山那么大的石头从苏州起运,光是那石头的抛费就不小?。还一草一木都得?拿南边的东西给二哥建一个园子?出来,老爷子?对自己都没这么大方。”
胤俄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多大岁数的人了。再?过几年都要给尼楚格张罗亲事了,怎么还为了皇阿玛偏心哪个儿子?心里不舒服。
再?说了,二哥是元后嫡子?,从身份上论就跟其他兄弟不一样。也别不服气,自己要为了这事较劲儿,那自己其他的兄弟,这全天下?没生在皇家的人,就更该不服气了。
“你这道?理不是挺明白的,怎么还难受上了。”禾嘉耐心听着胤俄掰着手指头讲道?理,句句话都在理上,却还是架不住心里不舒服。
“你就这么想,皇上归根究底还是以大局为重的。
这民间有点家底子?的人家都免不了偏心哪个孩子?,把家业都补贴给一个,一家子?打得?头破血流,闹得?要你们衙门派人去料理的,也不是一户两户了。好歹皇上没把皇位非要传给废太子?,你说是不是。”
是,事情要都这么想确实是能稍微好点儿,胤俄笑?着把头埋在禾嘉肩窝里,“反正天大的事到了姐姐嘴里,就总有话来安慰我?。”
“那是你愿意让我?糊弄你。”禾嘉揉了揉丈夫柔软饱满的耳垂,都说耳垂软的人心也软,看来这话倒也真没错。
吃醋归吃醋,郑家庄那边的王府还是一天比一天规整,听说等开春就能进?精细活儿了。为此四爷还专门把图纸要了过去,认真给他二哥把关?改动了不少地方。
老百姓们猜测这是雍亲王不放心,怕底下?人搞鬼,万一废太子?的旧部在郑家庄挖了密道?,把废太子?给偷出去。
对此,过年的时候几个妯娌坐在一起都当笑?话说。乌拉那拉氏更是笑?得?不行,只说她家爷确实是不放心,但?是不放心的是内务府和胤禟的眼光,就怕一个不小?心再?弄得?花团锦簇的闹眼睛。
兄弟们之?间没有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乌拉那拉氏如今又有两个儿子?傍身,这夫妻两个的状态都肉眼可?见的不错。
四爷远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般刻薄寡恩,这会儿坐在另一边已经被几个弟弟灌得?半醉,躲到胤祉身后去了。
乌拉那拉氏更是底气足得?很,在妯娌见往来交际自然更加舒展,这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风言风语,实在算不得?什么。
连带年前德妃又往四爷后院赐了两个侍妾格格,乌拉那拉氏都摆摆手只当是哄长辈开心,乐乐呵呵的收下?了。
这两人里头就有之?前一直不见踪迹的钮祜禄氏,就因为这人禾嘉还旁敲侧击的问过两回。
但?眼下?这个钮祜禄氏入了四爷后院实在不起眼,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消息来。反而是耿氏,听说前些日子?诊出来怀上了,乌拉那拉氏还挺高?兴。
“要我?说最好先生个格格,舒宜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今年说什么都得?先定下?来。到时候府里就三?个臭小?子?,恐怕有人又该不愿意舒宜嫁人了。”
定了婚事,在大人们眼里这女儿就算是许了人家了。即便还能再在身边留上几年,可?心里知道?还是不一样了。
乌拉那拉氏这么说,德妃听见了难得?站在她大儿子?那边帮着四爷说话,“儿子?就是不如闺女贴心,老四舍不得?也是有的,你也别老为着这事笑?话他。”
得?,人家亲额娘说是偏心小?的,可?媳妇一说儿子?不好这又护上了,简直没地儿说理去。
过年嘛,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总有些话说得?不对磕磕绊绊的,哪怕是进?宫赴宴也一样。都是活人呢,怎么可?能一举一动处处叫人满意。
禾嘉头上没有婆婆管着,每次都是她来当这个和事佬。这个敬一杯酒那个说几句话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再?腾出空来往胤俄那边看,才发现直郡王和皇上喝酒喝得眼眶都红了。
胤禔今年过年终于露了面,因为是家宴虽说他是郡王,但?还是坐在老三?前面。
当年勇武无双的直郡王如今辫子都花白了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以前长得?更像惠妃的直郡王现在跟皇上倒是越来越像了。
父子?两人中?间没隔着谁,胤禔连着往康熙那边看了好几眼,还是提起一股气端起酒壶起身往上,走到康熙跟前替他阿玛执壶倒酒。
谁也没想到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的直郡王,还这么大的胆子?,更没想到康熙还真就招招手叫太监搬了椅子?来,让直郡王坐在自己身边。
父子?两个谁也不曾多言,当儿子?的执壶倒酒当阿玛的便连饮了三?杯,最后两人一同红了眼眶。
这一世,说不好是直郡王桀骜辜负了康熙,还是康熙把儿子?当磨刀石利用了直郡王。前尘往事太沉重,倒不如活着这一杯酒水吞下?,也就作罢了。
对此胤俄倒是没那么多感慨,回府以后先去尼楚格跟弘暄的院子?里看过,确定两个孩子?在宫里没吹风着凉,这才回来从禾嘉手里把哼哼唧唧不肯睡觉的弘晙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