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已经清醒,也知道自己事情败露,此时正恶毒的盯着苏晚秋。
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其他的情绪就不过多赘述了。
苏晚秋坐在椅子上,感受着云泥的目光,她啧啧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她指向身旁的风原,“明明是他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云泥依旧不移动目光,若不是他现在嘴里塞满衣物,定然要怒骂苏晚秋。
这下陛下的目的全被他们知道了,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妖法,竟然能让他没有意识的说出实话。
苏晚秋也不理会他,看就看呗,又不会掉块肉。
她现在主要思考的问题有很多。
已知这些黑衣人是当今皇上的死士,而且能力一般,所以她们才能毫无悬念制胜,至于云泥他可能就是单纯的打不过风原。
再得知皇上与凌宇有合作,甚至可以出动死士帮忙一起置她们于死地。
一切都是为了……小溪村得来的盒子。
至于皇上为了长生而引发的山匪掳人案,竟然真的是为了药引子。
那个小贩大哥居然说对了。
但是,苏晚秋又想得深了一些。
那些女人被抓来后都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对待,那大哥又是听谁说起的呢?
苏晚秋记下了这个疑点,万一以后就有用了呢。
那么事情经过可能是这样的,苏晚秋稍微复盘了一下。
皇帝为了长生,听信魔教功法,派手下人打着魔教的名号去安排掳人的事情。
云泥找到了那些山匪,自称自己是魔教中人,还给他们安排寨子。
山匪们不仅深信不疑,并且偷偷效仿幽风教将寨名改成了幽风寨。
掳走人也从不忌讳,高呼幽风教的名号,以至于被风原听见风声。
可能云泥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等小事居然让魔教教主亲自来处理。
苏晚秋最后总结,这就是不知道教主在度蜜月的下场。
思考间,一道声音响起:“你使得什么法子居然能让他说出实话。”
是风原在问,他虽说没有睁眼去仔细看云泥的脸色表情,但也能从声音里听出一些端倪。
苏晚秋看了一眼景阳,和后者对视一笑,道:“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
说话间,白空山已经端上饭菜上桌,厨房顿时饭菜香味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苏晚秋选择性只闻到香味,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起来,都把一旁的景阳看饿了。
最后除了白空山这个人形警犬没有上桌吃饭,坐在一旁看着苏晚秋进食,而景阳和风原还是没抵住身体的诱惑,与苏晚秋一同吃了起来。
自从那日听见苏晚秋对自己的心意,白空山近两天一直在不经意的观察苏晚秋。
就比如此时,她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苏晚秋的脸庞。
看见苏晚秋嘴里因为咀嚼而鼓动的腮帮子,她觉得有些像抱着松果啃食的松鼠。
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可爱。
白空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跟什么样的人度过一生,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谁,谁又会喜欢自己。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尽管她有很多朋友,朋友也常夸自己是个品行俱佳,肝胆相照的人。
可她依然能感受到,她不能很好的去照顾旁人的感受,也不能感同身受的去安慰朋友。
江湖人送她“冷面女侠”的称号,让她觉得很困扰又很贴切。
她确实是一位性子很冷的人,不爱热闹,不爱说话。
可是她也不想是个冷冰冰的人,她也想多笑多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又何况是一个人的性格呢?
那苏晚秋又是喜欢她什么呢?
白空山悄悄移开了看向苏晚秋的视线,耳朵微微泛红。
她想了想别人说过的一些她的优点。
是助人为乐吗?是拔刀相助吗?是劫富济贫吗?
到底是什么呢?
白空山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苏晚秋时,救下了她,而后便多了个小尾巴在身后。
因为苏晚秋的奇异的穿着和对自己名字莫名亲昵的称呼,她挥剑试探她,下毒试探她,就算得知苏晚秋使用游鱼坊的功法与暗器,也不能放下试探的心。
现在想想,竟也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居然真的跟来路不明的对方相处了这么久。
其实白空山心里依旧很清楚苏晚秋来历是谜,对于她的神秘感,白空山暂时不想深究。
只要是人就会有秘密,而现在暂且看来,苏晚秋的秘密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并且,在这相处的过程中,白空山渐渐能感受到苏晚秋对她并没有恶意,反而对她照顾颇多。
而苏晚秋活力四射的性格让她也不由自主地靠近。
只是她现在并不是很清楚而已。
皇宫内。
树影婆娑映在白日朱红色的宫墙上,可现在是夜晚,竟显得有些暗沉与压抑。
宫内一片静谧,连走动的小太监都不敢大声出气,身下仿佛没有腿脚一般,提着灯笼飘也似的走过紫瑞殿。
殿内坐着一位身穿绛红色长袍的男子,烛火摇曳之间,可以清晰看见他眉目之间尽显英气,周身气压极低,此时正满眼阴鸷的看向脚下跪拜的人。
跪在一旁的男子长相普通,但只要见过便会觉得一眼难忘,可气息又很平常。
在这诡异又紧张的气氛下,他先开口了:“凌宇没有得到那把钥匙,陛下我们还有机会。”
萧烨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舒展头绪,反而语气冰冷道:“可朕刚刚怎么听回来的探子说,那一批死士已经被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