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凌宇揉了揉额角,叹出一口气。
房间气氛跌破到冰点,特别是凌宇叹气的一瞬间,黑衣男子甚至觉得那口气裹挟着冷风吹到了他的后背。
黑衣男子冒着冷汗连忙道:“是。”
凌宇此人的阴险是所有下属都知道的,他不信任何人,所以忠心的人往往都有把柄留在他的手上。
太阳慢慢升上天空,镇上的人们开始劳作采买。
凌宇靠着窗,看着外面的景象发呆,他突然开口:“许飞还活着吗?”
空荡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回答没有人回应。
但片刻后,他突然轻声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问题有人回答了。
他表情放松,轻啜一口茶水,“活着就好。”
天元宗的书房内,气氛凝重。
叶玄光率先开口道:“师父,若是开战,有几成把握赢?”
众人竖起了耳朵,目光也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天元宗是名门正派里最大的门派,弟子众多。若是只与九宫门白刃相接,胜算在八成左右。
可江湖之事皇族也要掺和一下,饶是天元宗弟子多有什么用,多是只在江湖上插科打诨的毛头小子罢了。
跟皇家内部豢养的死士相比,定是能力不够的。
若只是江湖和皇家的矛盾,天元宗宗主还能请求各派的援助和支持,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是天元宗谁知下次是谁。
但现实却是更加残酷的,皇族和九宫门全部矛头都对准了天元宗。
多是一些看热闹和想坐享渔翁之利的门派。
这些道理其实叶玄光都知道,他就是想找一个心理慰藉。
宗主坐在书桌旁,诚实道:“四成。”
连一半的成功率都没有。
童年年坐在白空山身旁,她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们要不先去找王鑫和苏姑娘吧。”
那日苏晚秋坠崖后,白空山三人便回到了天元宗,却惊讶的发现王鑫根本就没有回来。
他身上背负着两把钥匙,无论是被谁抓走了都会生死难料。
来不及思考太多,九宫门的宣战帖就送上了天元宗,还连带着皇族冠冕堂皇的威胁信。
听见童年年有气无力的提议,白空山道:“不可,外面都是凌宇的人。”
风起香的味道日渐明显,说明蹲守的人数在增加。
有血气方刚的弟子直接道:“大师兄,直接开打吧,我们不怕,明明是他们不仁不义!”
一人出声,点燃了一众人的热血。
“对啊,我们为什么要缩着头。”
“他们都打到宗门门口了,根本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眼看越说越激动,弟子们全站起身,一双双迫切、燃着热火的眼睛望着宗主。
而宗主则是乐观的笑道:“有这份不怕事的心是好的。”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败了会怎么样?”
问题一出,众人便说不出话了。
对啊,要是败了,那两把下落不明的钥匙不说,就现在天元宗内的装宝物的匣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样的话,凌宇和皇族就只差那两把钥匙了。
而他们甚至不知道钥匙到底在何处,若是早被凌宇他们拿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刚燃烧起来的热血被浇了个满头冷水,弟子们垂头丧气道:“师父,那可怎么办啊?”
“对啊,他们人多势众,太可恶了!”
宗主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众人,他道:“先喝杯热茶冷静冷静吧。”
众人:“……”
怎么冷静啊!!!
本来一直望着窗外发呆的白空山,突然有了动作,她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只小巧的白鸟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小鸟的腿上捆绑着信,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只跟上次落在苏晚秋肩膀上的那一只是同一只鸟。
白空山自然是认出来了,她展开信件,信上言简意赅,落款人是景阳。
不多时又是一声鸟啼,白空山抬眼望去,这次是一只较大的黑鸟。
与粗犷的外表不同,它异常乖巧地落在白空山左肩膀上。
白空山将黑鸟腿上的信拿出来。
这次信很长,落款人有两个,分别是林文和萧墨。
童年年看着白空山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两只鸟,她道:“空山,哪飞来的鸟呀?而且这只白鸟好眼熟哎。”
白空山道:“是上次落在晚秋肩膀上的那一只。”
提起苏晚秋,白空山表情有一丝不自在,眼里微光暗淡了下去。
童年年还欲开口说些话安慰白空山,只见后者将两封信拿到宗主面前,然后对着众人道:“王鑫还活着,在魔教。”
“魔教?!!”
“这是怎么回事?王师兄在魔教不会有事吧?”
弟子们面面相觑,根本不敢相信王鑫跟魔教能有什么交集。
宗主先看完两封信,然后再传给叶玄光和童年年。
不到片刻一个个黑乎乎的脑袋都堵在信的上方。
但毕竟地方有限,有的人只能趴着同伴的肩膀,伸着脖子往里面瞅。
实在看不见的,只能去找宗主,希望后者能解释一番。
景阳的信上写到,王鑫和钥匙现在暂时在魔教,都很安全。
林文和萧墨的信上可是写了一大堆解释。
不过多是萧墨写的,她先是安慰白空山,保证苏晚秋一定还活着,而且已经派出百晓阁最顶尖的消息员。
最后才解释王鑫在魔教的前因后果。
当时王鑫跟苏晚秋道别以后,本是朝着天元宗方向前进的,可快到天元宗脚下镇子时被人给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