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直接贴上来,背后的温度都快让随师灼烧起来。
她一万分的不适应,整个后背都僵直着不敢往下靠,两条细细的腿被随宴抄在臂弯里,也同样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敢动。
“小师……”随宴被这样的姿势闹得气短,都被随师闹笑了,回头难得耐心道:“一只手拿剑,一只手抱着师父的脖子,把身体软下来,这样师父才能省些力气。”
随师还挣扎着要下去,“师父,我重,你别背了……”
随宴却颠颠她,顺了口气之后,不肯撒手,“就当圆了师父一个愿吧。乖乖的,抱住师父,好不好?”
她那可怜的、软下来的一句“好不好”,直让随师都没了办法。
随师只好照做,趴下去,伸出一只手臂环住随宴的脖子,脸颊碰到了随宴脖子上细嫩的皮肤,热乎乎的。
随师想着,背个人而已,这算个什么愿?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第 30 章
回旧宅子的路上,随宴不知道哪根筋终于搭到了位,后知后觉的琢磨出,随师的“头晕” 兴许装出来的。
她想了想,福至心灵一般,回头问道:“小师是不是不喜欢随子堂?”
虽说她是以己度人,但还真猜对了。
随师自然不会全认下来,她只是老实抱住随宴,“师父是不是糊涂了,我都没见过他,又如何不喜欢他?”
随宴这下也不清楚了,“那……”
别扭精随师还知道跟着解释一句,“只是我太不喜欢男孩,又聒噪又不乖巧。我从前练武时带过几个小师弟,很不喜欢他们。”
随宴这才了然,“原来如此。”
她心里接着一乐,“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师也后知后觉,她怎么会觉得吃味?
随宴一提起随子堂这个名字,她简直像是炸了一般,可自己回过神来,都觉得炸得莫名其妙。
这是她见到随海、随河还有随清之后,都没有过的感觉。
随师于是又祭出自己的撒娇大法,等随宴好不容易把她背回了家,累得背上衣裳都被汗浸透了,她还要抓着随宴的手耍赖,“师父,好师父,给我讲讲师父的弟弟吧,小师想听……”
随宴转遍了自己的屋子,竟真的找不到一把扇子,她只好以手作扇,凭空扇出了些凉爽出来。
听了随师的话,她倒也没藏着掖着,小师想听她就立马坐下讲了,不就是个随子堂么。
“随子堂呢,今年同你一般大,也十二了。”随宴的语气少了些起伏,足以看出随子堂这几年成长依旧没有讨到大姐的喜欢。
随师却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难怪她会如此介怀,这随子堂同她一般大,不正是意味着,当初随宴寄养出去一个孩子时其实是有选择的?
但最后,随宴竟选择了那个该死的随子堂?
随师简直在那一瞬间起了杀心。
她皮笑肉不笑的,微垂着头,听随宴继续说下去。
可随宴简直拿这回的闲聊当成了单方面对随子堂的抱怨,种种样样都是在数落随子堂的不好,这不听话,那不懂事,全家就数他最让人操心。
林林总总加起来,随宴有八成的心都操在随子堂身上了。
随师越听,头垂得越低。
他这样不好,可你还是要他不要我。
“不过好在,算他脑子机灵,小时候就骗着人赌钱,没想到送去念学堂还这能学出点模样出来。”说到这里,随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是那种恨铁不成钢之后又突然望子成龙的大惊大喜。
随师终于抬起了头,双眼盯着随宴脸上那刺眼的笑容。
“他上了学堂之后,教过的先生都夸他聪明。原本五岁进去,未到入学年纪,费了我一些银两。到了八岁之后,学费也少了,念书还越来越像样,学了一年,抵得上文礼学三年的。”
随宴眼睛望向了窗外,像在思念着谁一般,眼神辽远。
“文礼到如今还没有考过府试,他却一路扶摇,直考去了院试。这回回来,想必也有十之八-九的把握考上个秀才了。”
随宴轻叹:“也算是,不枉我这一遭了……”
随师脸上终于再无任何表情。
她现在恨透了,恨透了随宴要随子堂不要她,恨透了随宴那么多年陪伴着随子堂长大,恨透了随宴眼下思念的人不是她。
什么家,什么亲人,简直比狗屁都不如。
随师突然抱着头哼了一声,随宴赶紧回过神来,紧张地凑近,握住随师的双肩,“小师,怎么了?真头疼了?”
随师摇摇头,被随宴扶着往后躺倒,脸色有些难看,“师父,我大概是这几天累着了,想睡一会儿……”
“行,那你睡会儿,师父在这儿陪着你。”随宴换为握住随师的一只手,在床边守着她。
随师欲言又止,想赶她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眼一闭,随她去吧。
随宴大概也想不到,自己好好活到这时候,居然被人在心里记恨成“缺根筋”。
她左右闲得要命,难得还有个能让自己操心的对象,还真就盯着随师睡觉的模样看了一整个下午。
那天之后,随宴发现随师连在自己面前都开始蛮横起来了。
两个人每日一起出门去丹枫堂,一个管教孩子,一个管教纪律,关门之后一起回家吃饭,还一起洗澡,睡同一张床。
这样亲密的相处,随宴却发现随师对她的态度越来越疏离了。
撒娇和笑脸越来越少,是最明显的表现。
但吃饭的时候,菜还是会被夹到自己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