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他们发现随文礼也不见了,随海惊得连咳了许久都没停下来。
可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她清楚,随文礼不会再回来了。
之后几天,日日度日如年。
司空敬带着司空弥赶来了,司空弥见到了随清,见着这位“嫂嫂”,下巴就差没砸在地上。
他手里还提着那盒早已不能吃了的蟹粉酥,简直是递过去也不对,不递也不对,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明白。
司空敬一到随家,了解秋云山都过来做了什么之后,立马就出门找人去了。
司空弥被迫和随清呆在一个屋檐下,眼睛觑一觑五官清秀身段也清瘦的随清,想起自己那已经走了的老爹,哀哀叹了口气。
司空家,到底是要靠他了。
可他也知道了一个好消息。
当年那个在学塾里老是揍她的随宴,竟然就是这家人的大姐!
这些孩子就是当年随家园的孩子!
更好的消息是,随宴还没嫁人!
他又给乐坏了,于是在随家老宅里,每天只见随海和随河唉声叹气,随清跟着司空敬忙里忙外找人。
司空弥却不断流连在北屋外头,想要一睹随宴闺房。
终于,他们等到随子堂和潭星被人给送回来了。
随海和随河惊喜得都要哭出来了,司空弥溜去前厅的时候,听着随子堂呜呜咽咽的说着发生了什么,他便躲在了门外偷听。
等听到说“大姐被,被带走了,呜呜……”时,他猛地急了,当即冲进了前厅里。
司空弥怒吼道:“什么?!随宴被带走了,诸位放心,我一定将你们的姐姐带回来!”
随子堂还在哭,随海和随河脸色复杂地看着他,潭星则是一脸的茫然。
司空弥说走就走,立马收拾好了东西,冲出门的时候却撞见了司空敬和随清。
他突然发现司空敬竟然受了伤,腹部还插着把刀,见到司空弥时,奄奄一息地瞥了他一眼。
司空敬是在街面上遭受了袭击,那人直奔他而来,刺中他之后便当街自刎了。
但司空敬不用脑子猜都能明白,这大概是秋云山埋的最后一颗棋,但秋云山已死,那人到底也没下死手。
随清可给吓坏了。
他哭着把司空敬给带回家来了,好在那老大夫也跟着司空敬回来了,眼下已经派人去叫了。
司空敬意识散着,却还能认出司空弥来,他微弱地喘着气,问道:“去,去哪儿?”
随清骂他一句,“你都要死了,还管这个?!赶快跟我进去!”
“我……”司空弥进退不是,看着随清把司空敬搀进去了,没多久,那老大夫也快快奔来了,脚步如风,真是老当益壮。
他在门口犹豫一会儿,猛地想起了因为私自出门而被抓了的潭星和随子堂来,最后紧了紧手,果断掉头了。
“外头危险,危险啊……随宴,对不住啊,我不能去救你了……”
他哀嚎一声,又冲着司空敬可劲折腾去了。
程青云来的时候,就看见随家乱成了这副模样。
“这,我……”
他抓住这个,在哭。
抓住那个,还在哭。
一屋子没完没了了。
“呜呜,大姐……”
“司空敬……”
“小桥哥哥……”
程青云:“……”
可真是锅杂粥。
好在随海先清醒了过来,眼角还含着泪,迎了上来,颇为冷静地把情况都对他一一说明了。
程青云听完了,感激道:“行,随姑娘,我都明白了。侯爷和宋夫人都还等着呢,我就先回去了。”
随海点了点头,脸上还留着泪痕,“有劳了,多谢你们救出我弟弟和妹妹。”
程青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赶紧溜了。
青云帮的人住的地方离这老宅子不远,他得顺道去提点一番,没事少来随家老宅,烦心的很。
随河发现近来随海真是越来越爱哭了,她纵然心里也担心大姐,可是她想的和潭星是一样的,随师就算再恨,也不至于杀了随宴。
这么想着,她上前环住了随海的身体,将人圈在了自己怀里,心疼地替她擦着泪,“别哭了,别哭了啊,随海……”
随海推开她的手,别开了脸,吸了口气,“让我静静吧,河儿。这个家……这个家如今,太乱了。”
“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随河捻起随海耳边几缕碎发,替她别去了耳后,安心地冲她一笑,“放心吧,你想静一静的时候,我替你和大姐看着家便是。”
随海看着她,半晌后,点了点头。
随河把人扶进屋子里去休息了,一直候在床边,直等到随海入睡了,她这才轻悄悄地在随海脸上亲了一口,手脚放轻,出门去看司空敬了。
那一刀刺得着实有些深,随河去的时候,满眼都是鲜红的血迹,看的她眉头抽了几抽。
随清站在一边,帮不上忙,放不下心,急得满脸都是泪,可他还不敢发出声音来,怕司空敬会担心他。
随河走上前,并不说些什么,只是握紧了随清的手。
随清扭脸看着她,嘴一撇,压着声音喊她,“三姐……”
“会没事的。”随河拍了拍他的手,“老大夫还没说什么呢,哭成这样,像个什么样。”
随清抬手擦了脸上的泪痕,看着意识早已昏沉的司空敬,还是憋不住自己的眼泪。
良久,老大夫终于替司空敬止住了血,又替他把了个脉,这才放心地摸了把胡子,站了起来,“行了,死不了。”
随河问道:“大夫,他这伤势需要养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