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话的时候,随宴看着身量高了许多的随师,看着她突出的腕骨,和流畅的侧脸轮廓,目光再下移,到她挺立不少的胸口,精瘦的腰线,修长的双腿……
打量完这一圈,随宴挪不开目光,她知道自己眼神不带善意,可有些情感压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想这样打量随师。
她有着别的渴望。
她早就明白。
看了这一眼,只不过让她的心思再也藏不住而已。
随宴的脸终于红了起来,她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假装遮挡咳嗽,可配上那直白的目光,意味分明不已。
随师还在和那娘俩说话,脸上有了些表情,看上去格外温和。
随宴诧异她会这样待人,转头才明白——毕竟随师如今已经长大了。
说话间,随师浑身僵硬,随宴的目光如芒在背,她需要暗暗握紧拳才能保持镇定。
真奇怪,只看她一眼,有些什么,就全被勾起来了。
话终于说完了,随师要送她们出门,那阿娘又看了眼随宴,叮嘱了什么。
随宴根本听不进去,因为随师也顺着她们朝自己看了一眼,那眼神看似不经意,却是预谋已久,有些答案也呼之欲出。
还好,机会还在。
随宴抿了抿唇,远远地对着随师笑了一下。
随师看她笑完,收回了目光,将那娘俩送了出去。
没多久,两道脚步声渐远了,随师在门口站了许久,她看上去很平静。
随宴出了被窝,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等着。
良久,随师才进了屋来,抬手关紧了门。
随宴喊了她一声,“阿师。”
那语气分明带着打趣。
随师手一紧,站在原地没动。
随宴也不动弹,低低笑了两声,又喊了一声,“小师。”
随师便扭过了头,眼神起了波澜,她没应她,只是那么远远看着。
随宴话便多了起来,她说了自己是如何找到自己,又是如何走错了方向,最后兜兜转转被人带到了这里来。
屋子里聒噪的很。
也热得很。
随师很想让她闭嘴。
可她挪不动步子。
那是团火,她懂得害怕烫了。
随师张了嘴,出口的声音沉稳了不少,打断了随宴的碎嘴,“你为什么要来?”
这个问题,问得随宴闭了嘴。
白日里随师还在冷石心肠,觉得一切不过如此而已。
她也不愿回头。
可眼下只是掉转方向而已,随宴就出现了。
她察觉到了,随宴的眼神有了很多变化。
随师又问了一遍,“到底为何要来?”
随宴不答她,只是道:“小师,能走近些么?我想好好看看你。”
随师冷笑了一声,气被激了出来,她扭过头,“凭什么给你看?”
话一出口,语调里的任性是她没想到的,甚至这几个字也是她没过脑子的,随师顷刻便僵住了。
随宴明白了什么,笑得更开怀了,可笑着笑着,她又开始冒眼泪。
“小师……”她起了身,赤着脚走到随师面前,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着面前的女孩,“我想来,带你回去。”
随师正要和她呛,谁要跟你回去。
可随宴似乎也没打算让她接话,刚一说完,便轻轻踮了下脚,一个吻轻轻落在了随师的唇瓣上。
这一回,比起上次那番主动,明显多了些情动。
随宴退开些,看着随师的臭脸,笑了笑,“小师,能再好好看我一眼么?”
随师垂头盯着她,“怎么看?”
随宴搂紧她的脖子,又踮了脚扬了头,无师自通地懂得了求欢寻爱,她含着随师的唇瓣品味许久。
直看着那嘴唇的边角没那么锋利了,这才道:“想怎么看便怎么看。”
一句废话。
随师的喘气声明显急了一些,可她没有推开随宴。
这样的时候,可以嘲讽随宴几句,也可以一把将人推开,可她都没有做。
那眼神和姿态,她已经明白了很多。
随宴不羞不躁,只是虔诚地亲近着随师,她想留住她,可意外的,这样的亲近让她很愉悦。
原来她也会有想黏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
随宴轻轻呼着气,抬眼看着随师,又道:“小师,我说带你回去,却不是回瑞城。”
她摸着随师的脸,满脸笑意,“我只是想带你回到我身边罢了。小师,我有很多话想说,眼下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够……对了,你从前说我是你的,眼下还算数么?”
话音刚落,随师一弯身,直接将随宴整个抱了起来,接着走了两步,径直压在了床上。
随宴头上只有一只白玉簪,随师抿着唇,抬手将那簪子取了下来,散开了随宴的满头黑发。
随宴不躲不闪,甚至眸中还有了丝期待,“还算数,对不对,小师?”
随师冷哼了一声,“你好像很得意?”
“是吧。”随宴躺在她身下,目光定定地看着随师越发英气起来的脸,缓缓道:“惜阎罗跟我说,对待心爱之人,就得这么得意。”
“心爱之人?”随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垂下头,在随宴发间嗅了嗅,“我是么?”
随宴将她抱紧了一些,眸光有些晶亮,“我真的很抱歉,你明明一直都是,我却一直没有让你感受到……”
随师又往下了一些,张嘴含住,“感受什么?”
“感受……”随宴偏过头,看见了随师额角的那道浅色伤疤,“我明明很在意你,明明不愿伤你,可我回回都伤了你。”
随师搅弄着她,随宴抖了抖,“小师,小师……我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