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管家的老人摇了摇头,他缓步走了过来,将雨伞微微倾斜,于是?雨水不再黏腻地滚过我的皮肤。
他将手中另一把未打开的伞朝我递了递。
“拿着吧。”老人垂下眼。
“……”我说,“韦恩呢?”
老人再次摇了摇头。
这就是?不能说的意思了。
“杰森陶德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说,“车间爆炸事故听起来可不是?很有说服力,不是?吗?”
“老爷还在?调查……”这位经常被杰森提起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轻柔地说,“杰森少爷的离世?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
我用力捏紧了工兵铲。
“我还记得他是?怎么对陪审团,怎么对法官发誓的。”我说,“他说他爱杰森。”
“而我向?您保证,他从未背弃过他立下的誓言。”阿尔弗雷德说,“我向?您保证。”
他尽可能轻地想要揽过我的肩膀,但我退后了几步,重新回到?了雨幕中。
刺目的白光闪过。
“不……你不需要保证,我也不是?在?怪你。”我听见?震耳欲聋的雷声,“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雨越下越大,我没?再看阿尔弗雷德,当着他的面发射勾爪,跃进了漆黑的雨水中。
提姆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
他看了今天的新闻。杰森陶德的死?是?个冉冉升起的明星话题,有人疑惑于他为什么会死?在?埃塞俄比亚,有人认为他的死?牵扯到?了更多的东西,但对提姆来说,这简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耗。
……如果杰森死?后,罗宾重回一米七八的身高,或者蝙蝠侠身边不再跟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影子?,他就可以彻底确认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而初代罗宾是?查德格雷森,二代罗宾是?杰森陶德了。
……好没?良心?的辨认方式。
他又挪了挪屁股,有点焦虑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德雷克夫妇仍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旅游,不过他们还记得给自?己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安全。
提姆已经很会应付自?己的家长了,他故作乖巧地提起满分的试卷和全A的打分,学校最近举办的篮球比赛,和他蒸蒸日上的跆拳道?训练——德雷克夫妇就喜欢听这些?。
可在?挂断电话后,提姆又回到?了焦虑的情绪里。
他一焦虑就喜欢动脑,动着动着就容易偏离主题,跑到?毫不相干的领域里去?。
他想起了鼠女。
这位盗贼一开始并不起眼,从首次出场到?获得正式代号用了她好几年的时间。在?简单推测后,提姆觉得她不太像猫女——猫女有时候偷东西只是?为了找乐子?,但鼠女不是?,她每次开偷都?跟上班一样。
在?被抓了几次,单方面地和她熟悉起来后,提姆察觉到?鼠女和罗宾的关系有点诡异。
他俩当然会互殴——他见?过很多次了——但他想指出的不是?这点,而是?更微妙的情感。
某次鼠女拎着他在?高楼之间飞跃时,刚好遇见?了蝙蝠侠和罗宾殴打罪犯的现场,当罗宾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俏皮话,并给了某位抢劫犯一个过肩摔时,提姆发誓自?己听见?了鼠女的笑声。
那不是?嘲讽,或是?戏谑的笑声。
所以当时的提姆惊讶地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鼠女灰色的眼睛,直到?他被扔进了自?家的花园里。
……也许他需要给鼠女的资料加上几行?,提姆呸呸吐掉嘴里的花瓣,默默想着,他总感觉鼠女可能认识现实中的杰森陶德。
于是?在?杰森的死?讯被公布,他没?拿相机溜到?东区后,他毫不意外地发现鼠女这次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拎回家。
提姆左右看了看,最后选定了一栋楼,顺着紧急通道?慢慢爬了上去?。
当他推开天台门时,鼠女正坐在?围栏边,有些?凌乱的黑色长发随风涌动,像是?黑漆漆的蛛网。
“晚上好。”提姆说。
鼠女没?吭声。
提姆慢悠悠地溜到?她身边,和她一起俯视着灯火通明的哥谭。雨水已经渐渐变小了,不过披着雨衣的提姆还是?被打湿了裤脚,他干脆蹲在?鼠女身边,用怀里的纸巾慢慢擦着泥水。
“罗宾和蝙蝠侠都?不见?了,”提姆说,“你觉得蝙蝠侠会去?哪呢?”
“夜巡。”
提姆眨眨眼:“或者他去?查案了。”
“……”鼠女转过头,“所以你今晚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太久没?被你抓了,”提姆撑住脸,“想再体验一次高空飞行?的感觉。”
鼠女:“……你知道?你长高了不少吧。”
“我知道?,”提姆自?信一笑,“所以你拎不起来了吗?”
……他被反手敲了脑袋时放松了不少。
蝙蝠侠在?又一个一星期后回到?了哥谭。
他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阴沉,恐怖,我在?他‘工作’时远远地观察过几次,他的战斗风格变了,并很明显地变得更加……鲁莽了。
是?的,鲁莽——我几乎不能把这个词和蝙蝠侠联系在?一起——报纸虽然对罗宾的消失没?上心?,但他们同样注意到?了蝙蝠侠的异常。
……而小丑也重回哥谭。
就像蝙蝠侠一样,他也产生了某种变化。
如果之前的小丑是?一摊冒着泡泡的绿沼泽的话,那现在?的他就变成了黑绿色的深潭,危险的蚊虫则在?水洼旁的草丛里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路过的行?人来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