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娅……”
尼娅低垂着眼，心里也开始犹豫。
托尼确实没有告诉她，但却不代表她不知情。
要不要告诉佩珀，要不要告诉罗德，要不要……
尼娅并没有能够犹豫多久，赛场上突生变故。
突然闯入赛道的陌生男人，胸前佩戴着跟托尼类似的反应堆，双手挥动闪着电光的长鞭，只一下就拦腰截断了一辆迎面而来的赛车。
尼娅猛地从桌边站起身，直冲向外，一把夺过正好到了门口的哈皮手里托尼的手提箱状的便携战甲，还没等哈皮反应过来出声，尼娅右手凭空出现一柄浅蓝色半透明的长剑，在哈皮惊讶的目光之中只手腕微微一转那剑就切断了手提箱连在哈皮手腕上的链子。尼娅辨识了一下方向，脚下微一运力，在众人的惊叹之中纵跃而起，选了一条最近的直线，从众多建筑物的屋顶横跨而过。
娜塔莉一点儿不漏地都看在眼里，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尼娅赶到时，正看到为躲避长鞭撞到一旁翻到的赛车，摔在地上一时有些缓不过来的托尼。
尼娅从附近的看台棚顶，在赛道旁的路灯顶端借了一下力，一跃而下，落在一片狼藉的赛道中央，挡在双手持鞭的陌生男人和倒在地上尚未爬起身的托尼中间。
“托尼！”尼娅微微侧过头叫了一声，右手握着半透明的长剑，左手用力将红色的手提箱朝托尼扔了过去。
“尼娅？”托尼爬起来看到尼娅惊了一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接过手提箱一刻也不耽误，迅速将便携的马克五号装备在自己身上。
尼娅对面的陌生男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儿意外，却又没有太过在意，只那么一眼，注意力就重新放回她身后的托尼身上。尼娅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看着对面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深长，好像根本没有阻拦托尼穿戴战甲的意思的陌生男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想在这儿杀了托尼。
尼娅心里一紧，有些不太好的感觉，握着长剑的手腕微微一动，正要上前，却被人从身后拉住。
“交给我。”托尼的声音从面甲之后传出来，带着些失真的机械感。尼娅感觉到盔甲之下的他的视线似乎在她右手握着的长剑上停了一瞬，下一刻金红色的身影便挡在了她身前：“躲起来，尼娅。”
她知道他的意思，明白他的顾虑。
他不希望她在这样的场合，在众多镜头之下，无数人的眼前，仓促地暴露出她与众不同的力量。
即便是在这个他的安危不保的情况之下。
尼娅顿了一顿，咬着自己的下唇，后退了两步。
……
陌生男人被赶来的警察拖走，托尼一把捏碎了从他胸前取下的反应堆，转头朝战斗结束后才终于收了自己手中半透明长剑的尼娅走过去。
倒是尼娅，视线在被拖走时还在得意地笑着的陌生男人身上停留许久，才转回正朝自己走过来的托尼身上，破损颇多的战甲之上。
回程的飞机上。
佩珀离开去外间找随行的娜塔莉和哈皮，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托尼和尼娅。
托尼坐在软椅上仰着头，看着正靠着椅子站在他面前，认真而又轻柔地用药棉一点点擦拭着他眼角伤口的尼娅。
托尼身后的屏幕正播送着新闻与采访，尼娅抬头瞧了两眼，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勾了勾嘴角笑道：“这样也好，省了事了。”
“……什么？”
尼娅的目光从他眼角的伤口处转到他的双眼：“新闻里猜测，我是你‘神秘的懂得功夫的东方保镖’，连被人看到出现又消失的剑都已经有人帮我想好，栽到你发明的黑科技上面了。挺好的，省得费心解释了。”
托尼先前根本没有注意去听新闻的内容，这时候听到尼娅这么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不是保镖，尼娅。”
尼娅没有再看托尼的眼睛，处理好他的擦伤就转过头收拾起医药箱，一边收拾一边轻声回应：“……不，我是。”
“尼娅？”
尼娅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双手轻轻地捧着托尼的脸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差别，托尼。我想要保护你，我需要保护你，这是我的愿望，是我想做的事。我希望你平安，也希望你快乐。”
托尼那双焦糖色的眼睛动了一动，脸上扯出一个笑来： “尼娅，不如……我们不回去了，随便去什么地方旅游度假怎么样？” 他伸手拉住尼娅覆在他脸上的双手攥在自己手心：“以前你总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从来都没有带上我，仔细一想，我们两个甚至都没有一起出去度过假。”
尼娅没有收回被他握着的手，歪了歪脑袋：“大概主要因为我们度假的方式不太一样，至于不带你……我不太想打扰你跟美女们的约会而已。”
事实上，原本就没怎么克制过的托尼的确总是在尼娅一个人出去旅游休整的时候，显得格外放肆，为这个佩珀都好几次在尼娅回来的时候告过状。现在的托尼已经想明白，那些时候尼娅坚持一个人出门，被留在原地有时甚至连她的消息得到都少的他，即使那时候并不能清楚自己的心思，却也在下意识地用他最熟悉的方式，排解他因为她不在而起的焦躁和孤独。
他不喜欢甚至有些惧怕，她不在他身边。
但是……
现在回头看那些时候的做法，回想好几次尼娅回来的时候正撞见他的荒唐……
“约会？不不，没有过的，我只是……嗯……”托尼略有点儿尴尬地摇头，但在尼娅挑着眉头露出几分戏谑的目光之中有些词穷，只顿了一下，仍旧紧握着她的双手：“你瞧，现在，我的时间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