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变化让砂金有些?措手不及。
甚至来不及拉住他,就已经看见人走远了。
多塔利并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而是提早来到了莫维利多的办公?室。
看见这个小鬼这么早就来到了他这里。
莫维利多还是推了推自己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还以为自己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多塔利摆弄着他桌子上的占星牌,毫无兴致地说道:“想来就来了。”
他不喜欢骰子,相比较于骰子,他更喜欢牌。
因为牌能更直观地体?现出一些?事情。
莫维利多了然,然后随手扔了一张牌,飘飘然落在了他的眼前。
少年?拿起?这张牌,是一张灰色的小丑牌。
他瞬间就明白了他他的意思,鼓起?腮帮子,不满道:“我才不是什么小丑,你不要乱说话。”
“那如果不是这样,老?臣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殿下不开心?成这样。”
莫维利多乐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看着眼前的这张小丑牌,多塔利把他夹起?来,又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我也不知道,也许就像这张牌说的那样,我可能真的是一个小丑吧。”
难得看见他这么垂头丧气。
莫维利多坐在了他旁边,“那殿下是在担忧什么呢?”
“……”多塔利不言,只是趴在桌子上。
老?者也不催促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知道吗?”
“什么?”
“我做了一场梦。”
多塔利看着面前这张牌上小丑的大灰鼻子,这是小王牌,大王牌是彩色的小丑。
“那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够成为殿下的聆听者?”
“我……”多塔利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了一句:“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父王,母亲,姐姐,所?有人都死了。”
“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活了下来。”
说到后面的这句话,多塔利一下子扑进?了莫维利多的怀里,“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这里这么好,为什么会被毁灭掉……”
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落在老?者的脖子上,温温凉凉的。
老?者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拍着,似乎是在安慰。
等到多塔利的情绪缓了过?来,他才充满希冀地看着老?者,“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莫维利多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道:“……是,都是……假的。”
“太好了。”
多塔利抱住了他,“我就知道是假的。怎么可能呢,父王和姐姐那么强,他们?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
莫维利多没?有说话,只是轻拍着他。
没?想到下一秒,多塔利就晕了过?去。
他叫来了医生?,国王王后还有维娜都来了。
医生?在给他检查了之?后,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情绪激动,一下子没?缓上来,放进?海水里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麻烦你了,托里而托。”
宫廷医师:托里而托?范斯。
“那在下就先退出去了。”
“嗯。”
国王看了一眼莫维利多,对方也识趣地跟了上去。
一王一臣站在阳台上。
“陛下。”
“为什么会情绪激动?”
人鱼一族向来是情绪控制的一把好手,从来不会出现情绪崩溃这一说法。
所?以在得知多塔利是因为情绪崩溃,国王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维利多看向远处的大海,“陛下,还记得二十年?前我算出来的东西吗?”
“……你是说?”
国王怔了一下,然后沉默。
“预言已经在一步一步逼近,殿下的梦境已经给了预兆。”
国王的记忆飘到了当年?。
历史悠久,天灾人祸;海啸奇迹,叛徒滋生?。
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得知了语言,平静了上万年?的亚特兰蒂斯将会有叛徒,甚至可以说到处都是叛徒。
可是历时二十年?,他都没有找到叛徒。
男人狠狠地捏住了手里的玻璃杯。
“啪”的一声?,玻璃杯碎成了玻璃渣,把他的手扎的鲜血淋漓。
莫维利多大惊失色,“陛下……”
“无事。”男人摆摆手。
“依我看,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莫维利多垂眸,恭敬地说道,“不然,语言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们?还是没?有头绪……”
“……”男人叹了一声?。
他又何尝不知道宁肯错杀,不能放过?呢?
“陛下,不能再拖了。”莫维利多说道,“您就算不为殿下考虑,也要为整个亚特兰蒂斯的人民考虑啊。”
男人是历史上最为宅心?仁厚的一个君主,他真正把爱民如子做到了极致。
经常能看见他帮助渔民一起?捕捞鱼,也能在一个孩子染上顽疾,生?死垂危的时候,让宫廷医师去救治。
他做的一切都被百姓看在眼里,所?以他们?会敬重爱戴他。
男人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没?有出声?。
“陛下,不能让亚特兰蒂斯毁在这里啊。”
“咳咳……”
身后传来一声?巨咳,把两个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过?去了。
只见多塔利似乎是被梦魇住了。
他不停地挥舞着手,喃喃道:“父王,救我……救我,父王……”